第20章 愿卿如星我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1/1）

七日后，我名正言顺嫁入临川王府，当然礼制上，连侧妃都不算，换句话说，也就是王爷的一个女人。

没有婚礼酒宴，一来王命在身，启程在即，二来我强烈要求。

倒是，临川城上上下下素来与萧进有交往的世家朋友，设宴为萧进送行。那些家里的夫人们，大多与我也相熟。只是，自我搬入王府后，再与她们见面，竟然生分不少。彼此之间客客气气，没有多一句闲话。

从前我是甄家明媒正娶过门的妻，跟她们一样受着夫家公婆的耳提命面，在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消磨中熬死水似的日子，波澜不惊；现在，她们都还没熬出头，我却背叛了“正妻”这一尊贵的身份，自甘堕落去追随一个男人，追求爱情甚至还得不到任何名分。

哪个聪明的良家女子会追求爱情？爱情，这个字眼就只是不入流的折子戏里头供看客取乐的玩意儿。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相交与欢，往常早就围来我身边的姐姐妹妹都已经默契地换了另一个中心。那一刻，我没来由地想起来了晚晚。

萧进端着酒杯到我嘴边儿，笑着问：“澄儿，你怎么不尝尝这酒？不喜欢？”

我还没回答，萧进他继续说到，“不过是唯利是图之辈罢了，倘若因为他们坏了喝酒取乐的兴致，那可是太不划算了！”

期间，有人来跟萧进攀谈敬酒，要带他离席去另寻欢乐，都被他一一回绝。那日酒宴，萧进带我早早离席，我们两个没坐车，慢慢走在路上，走在星光之下，简直像是在梦里一样。

萧进他说，他王兄最疼他，此番进京，一定能得上命，将我立为正妃。

我知道他待我是真心实意，跟新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一样真，跟山川河流一样真。

“我地位不够！此前并无这等先例！”我提醒他，跟他说，只要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正、侧或者有无名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可他偏要说：“不！只有你能作我的妻！”

他竟然天真的近乎于傻了！王公贵胄，一举一行即关国体，何况是婚姻大事！而且，他那儿还有桩早已经定下的亲事！先前装病、醉酒不回上头给的亲，今番进京，又怎么能说动上头改换个“我”啊。

可他不信。他素来在临川潇洒惯了，他自小在外面当不管事的王爷惯了，他由着性子惯了。

这样的萧进，怎么在京城波谲云诡的政治中逍遥自在呢？

带着如此的担忧和困扰，启程赴京。京城庆安，还是令人向往憧憬的。

未来会什么样？

无论什么样，至少，我跟萧进在一起。

同样是王府，京城里这个却比先前的宅子小多了，想是京城寸土寸金吧。可听说，城东也有气派的宅院，正是当今国丈的府邸，齐府。

进城的时候马车走过长平街，遥遥看过国丈府耸高的屋脊。

管家介绍说：“那就是相爷府！五品以下官职。路过这相爷门口都要下马步行！”

萧进哼笑，立即叫人调转车头，故意赶车从那相爷府前路过。

他这笑的意思，是嘲讽。他曾是皇子，现在是王爷。所以对于这种，像齐国丈这种权权之辈，心里头自然是有些轻蔑的。

街上的人见到胆敢于齐相爷府前直行的马车，都凑过来看热闹，加以议论纷纷。萧进毫不在乎，甚至命人将旗子竖起来，真真正正招摇过市。

我放下帘子，隔着帘子偷偷握了萧进的手，说“听闻京城花灯会热闹？晚上，我们出来看灯啊？”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然后应声。虽没看见，可我知道，他一定眸子里浮出笑来。这就是我的萧进，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好恶藏着掖着，也不需要人猜测他的情绪。

他明明白白，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