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年2（1/2）

入夜，团圆饭后大家聚在一起守岁，整个京城都解了宵禁，人声鼎沸，隔着一条街林府都能听见外面的欢声笑语。

相比之下林府算是比较冷清的了。

林建同和三个儿子们切磋着武艺，与其说是切磋，更像是检验他们的武艺同去年有没有见长；冯白禾和高淑月带着各自的女儿在一旁玩烟火，杜琉君坐在一边绣福袋，时不时抬头瞧一下林昌勋，然后又低下头穿针引线。

林绥之坐在方老夫人旁边，静静地听老夫人讲述她在边关迎新年的故事。

老夫人望着被烟火照亮了的天，眼里满满的都是怀念：“那时候日子虽然苦，吃不好睡不好的，但是你祖父对我很好，经常把他的肉食分给我，给我披他的斗篷。也是这样一个新年，雪也落的这样大，我们就是在一处山崖后定终身的。我本是不能随军的，但是先帝知我聪慧，懂军务，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去了。”

老夫人想起林守钦时还露出了少女般的羞涩，林绥之低低的说道：“祖父他一定是非常好的人，所以祖母才会常念叨他。”

老夫人笑着摇头：“他好什么，他只会说静姝，你快些走罢，同我在一起没有什么好日子的。”

老夫人闺名静姝，全名方静姝。

林绥之等着老夫人的后文，老夫人苦涩的笑了：“是没有什么好日子，你爹爹五岁那年就战死沙场，尸骨未还。”

林绥之上一世也略有耳闻，她握紧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轻拍着林绥之的手：“小五，祖母不求你日后成就何等大事，也不求你嫁得高官显贵，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度过此生。不仅是你，你的兄弟姐妹祖母一样希望如此。”

“绥之也什么都不求，只希望祖母身体康健。”林绥之直勾勾的望着老夫人的眼睛。

在冷漠的林府，林绥之终于是除了银竹之外，有能够全身心相信的亲人了。这一年的烟火似乎比往年更为盛大，比她封后大典上的烟火还要迷人。

年很快就要过去了，林建同和冯白禾都很忙，忙着给同僚上官下属等送礼，忙着参加席面，林府也办了一次，林绥之又见到了赵舒雅。

赵舒雅很快就认出来了林绥之，蹦蹦跳跳的跑到林绥之面前：“我认得你，九珍羹。”

林绥之微微一笑：“赵姑娘，我叫林绥之。”

然后银竹端上一份九珍羹，林绥之示意给赵舒雅的婢子：“我让厨房特意做的。”

赵舒雅舔了舔嘴唇，羞涩道：“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啦。”

赵舒雅带着婢子去吃九珍羹了，这时牧老夫人，谢兰芳也走到了林绥之身边：“五姑娘，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了空竹园的竹林中，这里远离席面，又是林绥之的地方，周围有银竹和君儿守着，林绥之放心许多。

谢兰芳眼眶红红的，抱住林绥之：“你就是元若的孩子对不对？是我对不住元若，害得她红颜薄命。”

林绥之不太习惯谢兰芳的亲密接触，身体僵硬，等到谢兰芳哭过了才慢慢往后退一步隔开距离：“我娘从来没有怪过你。”

谢兰芳的手抚上林绥之的脸颊，怔怔的说：“你这双眼睛真的很像元若，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说，牧府阖家上下能帮的一定帮。”

林绥之脸颊微微侧过：“我会的。”

“还有，昀然就在你家修学，寻不到我你寻他也是一样的，我与他商量好了。”谢兰芳突然很庆幸自己还有个孩子能和林绥之差不多同岁，能够帮助自己减少一些内心的愧疚和亏欠。

“多谢牧老夫人，绥之现在幸得祖母照拂，过得很好。上次的包袱和纸鸢是您的意思吧？绥之在此谢过。”林绥之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

周元若可能不会责怪谢兰芳，但是林绥之还是不能避免的将周元若悲哀的一部分责任怪罪到谢兰芳身上。

周元若的病容，哪怕面容她已记不清，但是整日缠绵病榻上的身影，隔一会儿就响起的急促的咳嗽声，还有身无分文连大夫都瞧不起的无奈和窘迫。

可是谢兰芳又似乎没有做错，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周元若能够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而谢兰芳在周元若离开后痛失亲夫，更不要说再过几年她的两个儿子都要战死疆场。

想到这里，林绥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又十分别扭，只能保持距离顾全礼数。

谢兰芳擦掉眼泪，疑惑的问：“纸鸢什么纸鸢？”

林绥之明白了，纸鸢是牧昀然自己的主意，她摇摇头：“没什么。”

谢兰芳拿出自己身上的锦袋交到林绥之手里：“这里是一些金子，你收好，你在林府也是需要打点的，别舍不得。”

林绥之婉拒：“祖母待我很好，我并不缺钱，您这金子我要是收了可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谢兰芳垂下手，自嘲一笑：“是啊，我当年都没有勇气告诉大家元若是我的好友，也没能照顾她，元若是不是特别后悔那年救了我。”

“不会，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