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素云和砜（四）（1/2）

“素云姑娘？”

见素云脸色不太好，许商轻声唤道。

素云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姑娘这是？若是许某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姑娘海涵。”许商躬身拱手，满是歉意。

“不，不！”素云回身连连摆手，“不是您的缘故，只是……只是这骄阳毒辣，有些晃眼罢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下山走走？今日青云画舫举办一场诗会，若素云姑娘感兴趣的话，许某想邀姑娘一同前往。”

许商原本也没抱有多大期望，便没有费心安排什么环节，想着请一壶茶，闲聊一会儿也就了事了。但看清素云的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一见倾心误终身的感觉。

“这……”素云有些犹豫。毕竟诗会上肯定有不少人，她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了，别提有多害怕。

“犹豫什么呢？快答应啊！”耳边又是一阵急切地催促。

素云突然有些生气，她知道自己没理由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那就多谢公子了。”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素云冷静地说道。

临走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终究是落了空。

待两人走远，石灵才从容现身。

“总算搞定了！一看两人就很般配，我真是太棒了！”石灵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溜烟消失在原地。“糟糕！忘记告诉素云了，她的脸不能碰水！”

禹州城内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有着素云既熟悉又陌生的光景。她偶尔也会下山采买，但从来都是躲着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战斗，恨不得没人发现她的存在，更别说有什么闲情逸致欣赏街景了。

一对璧人走在大街上，其中一人还是禹州城家喻户晓的青年才俊许少爷，难免引人注目了些，这让素云很不适应。她低着头，悄悄地躲在许商身后。

许商见状，转头轻声问道：“没事吧？”

素云摇了摇头，缓缓地靠近他，小声道：“……太多人了。”

于是，许商提起手臂，挡在素云身前，柔声道：“那你抓着我的袖子，别被人群冲散了。”

“嗯。”素云乖乖地上前抓着他的袖子。

此时，一个小贩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十分热情地指引两人去光顾他的胭脂摊，嘴上尽是些漂亮话。

“天啊，许少爷真是好福气！这姑娘莫不是天仙下凡？着实标致得很，看到你们才知道什么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那小贩说得天花乱坠，不停地对许商挤眉弄眼，“就是姑娘的打扮过于素雅，哪配得起这般花容月貌？许少爷何不买点胭脂水粉赠予姑娘，增添喜色，尽些美事？”

许商倒也有正有此意，但他毕竟不懂女儿家的玩意。眼前琳琅满目，小贩口若悬河。他转头看向素云，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她上前挑选。

而此时素云的心思，并不在许商温柔如水的目光中，亦不在小贩连绵不绝的称赞声中，甚至不在摊位上娇艳绚丽的胭脂水粉中。她被镜子里的那张俏脸深深地迷住了，不由自主地走向前去。

镜子里的这个人是我吗？

肤若凝脂，柳叶弯眉，皓齿明眸，樱桃小嘴，挑不出一丝瑕疵。

所以他们才会正视我，称赞我，怜爱我吗？

素云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刚出了一个新品，姑娘们前赴后继地冲到摊位前，争先恐后地试用样品。场面异常火爆，姑娘们交头接耳，笑得花枝乱颤，艳丽的胭脂在她们脸上仿佛盛开的桃花，美不胜收。

素云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不自觉地靠近了一点，也想欣赏一下这美丽动人的绝色。

不料被退后一步的小贩踩到了脚，还没等她缓过痛来，便听到小贩高声嘲讽道：“哎呦，你这个样子还来凑什么热闹！我看就算大罗神仙炼制出来的胭脂水粉也救不回你这张脸咯！你抹给谁看啊，有人看吗？还不快滚……”

素云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终落荒而逃。

那一声声刺耳的讥笑犹在耳旁，与如今一句句悦耳的赞美简直天差地别，素云不禁可怜起那个丑陋的自己。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无视了小贩殷勤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对面的胭脂铺。

一进店门便问道：“你这儿最名贵，最漂亮的颜色是哪种？”

那小贩眼睁睁地看着肥美的大鹅飞走了，舔了舔说得口干舌燥的嘴，转头看向许商，还想最后争取一番。

许商摆了摆手，跟着素云的脚步走进了胭脂铺。听到素云的问话，还是禁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胭脂铺的老板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事。他本就痛恨那油嘴滑舌的小贩，抢了他不少生意。见素云主动找上门来，一开口就是要最好的，脸都快笑烂了。

老板连忙招待两人上座，然后从深柜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粉盒，献宝一般呈到素云面前。

“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