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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谢湛(1/2)
屋檐下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遥远天际乌云黑沉沉的,很快气势磅礴的大雨就噼里啪啦砸在皇宫的朱墙碧瓦,雨水被大风拉动,好像无数条透明的鞭子,不断抽向没有遮挡的地方。
屋檐下来不及搬走的波斯玫瑰花瓣被瓢泼大雨打散,蕊丝丝缕缕、叶残破不堪的垂挂着。灰蒙蒙的天色里,遥远处做点缀用的修竹与柏树依然格外茂盛。
今年汇京的天气实在多变,尤其是大雨天,总是来得频繁,这么大的雨,总让人想起五月份那场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宫变。
大雨被风扯着落到脚边,我往后退了两步,裙摆仍然湿透,淡蓝色和深蓝色形成一种渐变。
“郡主快走吧,皇贵妃已经等您很久了。”林昔姑姑挡住我看向雨中的视线,十分坚定地伸手,示意我尽快走到泰安宫。
“今日真是不合时宜,谁也料不到会有这样一场雨!”皇贵妃笑眯眯地示意我免礼,我给她磕了头起来,她头上的银丝又多了些。
“雨下的确实大了些,臣女来晚了。”我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您的手这样凉,我给您暖一暖。”皇贵妃又让人捧些果子点心来给我吃。
太后和皇后早已仙逝,统管整个后宫的是皇贵妃,她曾做过我爹爹一段时间的养母,待人极其亲善。
晌午时雨已经停了,积水从瓦沟里流落,滴滴答答砸在地面的小水洼。
“元栀丫头,你也抄了许久佛经了,出来吃盏茶。”皇贵妃亲切唤我,我写完最后一笔,林昔姑姑来收拾桌子,“永阳郡主的耐心极好,就是这手字,怎么还没有进步呢?”
“林昔姑姑这话只在姨奶奶面前说才是,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听见,我这手字写得实在不好了。”林昔姑姑和我笑着出了内室,璐王妃娘娘正在给皇贵妃捏腿,我忙道,“不知六婶婶也来了,元栀见过六婶婶。”
这璐王妃本是和璐王一起在湘菡封地的,只因她和皇贵妃沾亲带故,所以有时会回汇京小住。
“郡主不必拘礼。”王妃拉我坐到凳子上,皇贵妃就打量我一番,“你时时在我面前走动,我现在细瞧才觉得你又长高不少,也比之前更好看了些。”
“您打趣我。”我眨眨眼,她抿嘴一笑,“婉蓉,把那套慧玉南钗拿来。”婉蓉姑姑得令,很快捧出一个锦盒,放置其中的南钗华丽矜贵,并非凡品。
“您去年赏的点翠步摇我都还没戴呢,这南钗便留给其他小姐吧。”我诚恳回话,她故作不高兴道,“赏你就赏你,女孩子打扮的好看些总没什么错处。”
我心下无奈,“您说的对。”
她很是和蔼,“虽说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女人把自己打扮的美一些,是为男人的颜面锦上添花。”
皇贵妃将我手握住,婉蓉姑姑把南钗给我戴上,又仔细打量,像小孩子一样皱眉道,“还少了点什么,王妃,你来瞧瞧,我可瞧不出来。”
王妃仔细打量片刻,笑道,“瞧着是不缺什么的,元栀肌肤莹白,南钗很衬她。”她目光流转,“不如让谢湛来看看,这南钗也是他从边境带回来的。”
我心思流转,璐王妃是渭水谢家出身的王妃,谢家不理仕途多年,听说谢湛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行商多年,富可敌国。
“嗯,是该让谢湛看一看。”皇贵妃显然也有此意。
她话音落下,帷幔被人伸手撩起,当先露出精致发冠,再是温润如玉的面容。
谢湛微微一笑,舒朗的眉目温和从容,我垂下眼睑。
太后示意他来坐下,“如今元栀丫头和你见过面了,你好生介绍自己一番吧。”
谢湛淡淡笑道,“见过面就是了,我们往后常有机会互相了解的。”
王妃笑着打量我二人,对谢湛道,“你此次来京城看我,带来许多珍贵宝物,这南钗类的饰物可还有,挑些好的给元栀送去。”
我忙推辞,“这南钗已十分贵重,谢公子不必再送了。”
皇贵妃和王妃只以为我害羞,谢湛又泰然自若,一时如坐针毡的只我一个,却还偏要装得淡定从容。
皇贵妃和王妃一唱一和,牵线搭媒之意太过明显,我表面平静,心里却翻江蹈海。
天色渐晚,皇贵妃让我与谢湛一道出宫。我跟着谢湛,他步子迈得慢,清瘦落拓的身形被树影映衬,恍如谪仙一般。
我心里想着事,走路漫不经心,一时不察踩到了碎石子,身子一歪,还没回神就被谢湛扶了一把,我下意识抓住他手臂,他手臂一僵,脸也白了几分。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再仔细闻又不见了,我顾不得疑惑,急忙自己站好,“多谢谢公子。”
“无妨。”他依旧是云淡风轻地模样,慢慢往前走,我悄悄拿下发上的南钗,这东西还是不要戴着招眼了。
宫门口正有东宫的马车在等候,还有被小厮牵着的骏马,那应该是谢湛的马。
“郡主。”谢湛微微一笑,有些高深莫测地样子,“一个人有时候只是看起来有很多选择,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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