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救人（1/1）

秋天快要结束，天气越发寒凉。

这一路大小事不断，为市井小民伸过冤，也救过卖身葬父的苦命女子，我也算经过了一番历练。

从前“何不食肉糜”，如今也知柴米油盐贵了。

摇摇晃晃到了渭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寒风带人去采买一些御寒之物。

我带着小红闲逛，在燕南时肃御本是雇她照顾我，得知我要回京，已经没什么亲人的她愿意跟随我，我就带着她了。

“分明是草菅人命！你们都还未替他医治，怎么就知道救不活了呢！求求你了！救救他！”渭城最大的春和医馆门口围了许多人。

说话的是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他瘦骨嶙峋，饱经沧桑是脸上挂着泪痕，守着身前躺在地上的半大少年。

被拦住的小医徒有些为难，不住劝道，“真不是我们大夫不给治，实在是他已经没有气息，心室也不见跳动了！”

“真可怜啊，这俩人老的老，小的小，哎。”

“要饭的有钱治病吗？”

“该是人家看他们付不起诊费不给看吧！”

“春和医馆里的大夫都很好的，你别乱说，一定是这孩子已经救不活了！”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老乞丐仍然苦苦哀求着小医徒。

我不会医术，为着对顾清芽的在意这一路上倒是看过许多孤本医书，见这两人实在是惨，我也动了恻隐之心。

“小姐……”小红担忧地摇头，我将刚买的糖葫芦递给她，拨开人群到两人身边蹲下。

“老爷爷，我能看一看他吗？”老乞丐神情悲拗，看见不是大夫的我，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得他同意我赶鸭子上架诊了少年的脉搏，动静微弱，但持续跳动，又听他心室，果然没有声音。

想了想，我移到他胸口右边听了听，虽然微弱，但确实听到了心跳声。

我对一直关注的小医徒点头，“他还有心跳，你能请个大夫出来吗？”

小医徒略略犹豫，还是很快就进去请出了一个中年大夫，从百姓口中我得知他叫林之贺，是个医家妙手。

“你说他还有救？”林大夫蹙眉，我点点头，示意他来听心跳。

“我在《枯木集》里看到过，世上有些人的心是长在右边的，他或许就是这种情况。”

“我还真没听过有人的心长在右边呢。”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林大夫俯身听少年心跳，有些惊奇道，“果然如此。”

他又闻了闻少年的鼻息，然后取出随身的银针，给他扎了几处穴位，又当街开下药方，让小医徒熬了给他灌下去。

灌药后，他替少年推拿了一会儿胸口，直到少年面色好转，睁开眼睛。

“豁！真是神了，竟然把他救醒了！”

“是啊，真厉害呀。”

百姓发出一阵阵惊叹声，“这位姑娘，你算是救了他一命呀。”小医徒也惊讶的看着我。

我摆了摆手，“我不会医术，救他的是林大夫。”

“不必谦虚。”林大夫起身后对我笑了笑，然后转身向众人解释，挽回口碑。

“他的心与常人不同，长在右边，所以我们医馆的大夫之前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林大夫对我拱了拱手，“姑娘说是在《枯木集》里看到的相关记载，实在稀罕，因为《枯木集》这样珍贵的医书，是很多大夫终其一生也不曾看过的。”

“他没有脉息是因为长期饥饿又误食了榆钱叶子，医者必学的《医典》里记载少数人会对榆钱叶子过敏。只是一笔带过，很多大夫并不会注意这一点，这也是我们医馆的不是，今后会多多改进。”

一番解释大家恍然大悟，对医馆的接受度还是很高。

林大夫扶起坐在地上互相依偎的两人，嘱咐小医徒取了几包药来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