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遗憾（1/1）

我跟着齐延走到河边，小莲和周青在不远处守着，柳树萧条，河面也冒着冷气。

我不明白他为何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此处虽然萧瑟，整体景致却不错，河流两岸炊烟渺渺，行商走贩络绎不绝，不远处的石桥上点缀着几个红灯笼，有少男少女嬉笑着从桥上跑过。

他伸手将一枚玉佩递给我，玉佩温润，泛着暖融融的黄光。我瞪大双眼，急忙拿起随身的荷包，打开一看，果然顾白华给我的假玉不见了！

“你……”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有惊讶有感激，更多的是茫然。

“那日周青打晕你后，我从你荷包里拿了假玉，这块，是元钦身上的真玉。”齐延捉住我的手腕，把暖玉放在我手心，“拿去履行约定吧。”

“元钦受伤是你？”我有些惊讶，他微微点头，“和差点丢了命相比，他一时半会儿是察觉不了玉佩被掉包的。”

“齐延……周青说的对，我不值得，不值得你做那么多。”我低头，盯着河底仍然招摇的水草。

“元栀，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他神情忧郁，“你是计较我的出身？”

“从未！”我立刻否定。

“那你是恨我欺骗你？”他眼底忽然迸发出光亮，这是一双深情的眼睛，我相信任何女子看到这样的眼睛都会沉溺其中。

“成王府威震甘州，又是异姓，陛下早已忌惮我父王，我的武功尽失是保全手段……”齐延开口解释。

“我知道。”从皇爷爷当初射向他的那一箭，我就知道成王府是受到忌惮的。

“齐延，我曾经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我，误解了你的取向，如果我没有误解，现在就不会这样。”我心里愧疚，又无奈，“你很好，可错过就是错过了。”

“错过？”他眼里的光黯淡了许多。我轻轻点头，“我有喜欢的人了，很早以前。”

“是谁？”他像被什么刺痛，眼底的光彻底熄灭了。

“我，还不能说。”

他苦笑一声，随后将目光移向那座石桥，“郡主，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三月春猎？”我依稀记得就是皇爷爷举弓对准他的那一次。

他轻轻摇头，“是在这里。那时我刚到汇京，就站在这里，你在桥上，惊鸿一瞥。”

“只是一瞥？”我疑惑，论相貌我不算拔尖，又如何能让人一见难忘？

“是呀，爱情就是那么没有道理。”齐延似乎有些自嘲。

我心里难受，却只能低声道，“对不起。”

“不要道歉，我心悦你，并不强求你也心悦我，总之我努力过了，也让你知道了我的心意，只是结局，有些遗憾罢了。”他又恢复往日的云淡风轻。

“郡主。”小莲走上前唤我，“该去丞相府了，您与慧夫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去吧。”齐延对我微笑，这笑看起来有几分心酸，我狠下心，转身就走。

“赵元栀。”我将要踏上石桥，他忽然又叫住了我，神情郑重，见我回头，又释然一般笑道，“没事。”

“郡主。”去往丞相府的马车上，小莲忧心忡忡，“齐延世子也挺可怜的，他那般风采的人物，何曾这般落魄过。”

“那又如何呢？只能尽量把欠他的人情还了吧。”我叹一口气。

小莲脸上忧色转瞬即逝，她嘻嘻笑道，“奴婢也就是一时唏嘘，心悦咱们郡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每个被拒绝的人都可怜，最可怜的还是郡主您，被那么多人喜欢也是件烦心事。”

“就你会说。”坏心情被她搅扰，我听她夸张地语气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