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绞肉阵地（1/2）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节选自《九歌·国殇》屈原

……

“咚、咚、咚！”

战鼓再次擂响，总攻开始！

燕军士卒再次潮水般涌来。

唐军前锋军主将唐欢看得真切。他知道，又一波残酷的厮杀即将开始。能否让第三道防线变成地狱绞肉机，就要看自己能否把大将军的战术贯彻下去。

唐欢眼中闪着寒光，右手紧紧握拳，心脏因为兴奋而砰砰作响。

……

燕军即将进入唐军床弩的射程范围时，停住脚步。

“咚咚咚”，一通鼓响后，燕军士卒将攻坡器械组装完毕。

“咚咚咚”，三通鼓响结束。

广袤的天地间突然陷入一片沉静，只有山风吹拂旌旗时，发出的猎猎风声。偶有一两声战马的嘶鸣，更让空旷的战场显得愈发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恐惧和期待的气息。

燕军阵地上布满了各种型号的床弩战车，如同一个个身形各异的妖兽，张着獠牙，等待着扑咬猎物的命令。

战壕和防御工事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重要，唐军士兵躲在矮墙后，高度戒备，小心翼翼的等待着敌人的进攻。

唐欢率领的前锋军将士擦拭着枪尖、刀刃，开始最后的格斗准备，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目光坚毅而笃定。

……

燕军传令官挥动令旗，在数百匹骡马的拉拽下，队列中慢慢驶出了数百辆床弩战车，每辆战车上都装载着超级弩箭——“三弓八牛巨弩”。

这数百辆床弩战车走了几步后，便停了下来，放下踏板，进入发射状态。

拉车的骡马变成上弩弦的劳力，顺时针转圈，合力绞动绞车，把巨大的弩弦迅速张开，扣在机牙上。装填手安装好弩箭，射弩手瞄准坡上矮墙后的一个个具体目标。

李归仁一声令下，击弩手高举大锤，以全身力气敲击扳机。

“嗖！”

弓弦一松，第一支“一枪三剑箭”射出，犹如一道白练划过天际。

矮墙后的许多唐军士兵都抬起头，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一枪三剑箭”从天空中飞过，就像云中飞出的喷火巨龙，带着死亡的气息，直接朝着唐军阵地飞来。

随后，数百架八牛巨弩齐声嘶吼，仰天怒射。

“嗖嗖嗖”

破空之声震耳欲聋，箭矢像流星雨一般，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度，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中，俯冲而下，飞向矮墙和营寨。

整个战场都被这样的景象所吞噬，每名将士都明白，这是生死之战。攻防双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个时候心中哀叹，祈求着自己和战友的平安。

每一次“一枪三剑箭”的发射都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防御矮墙被猛烈的撞击震得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唐军床弩也同时开火，压制燕军的火力。

唐军由于地势较高，所以同样的武器装备下，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不仅如此，唐军由于有矮墙、堡垒等掩蔽，弩箭手更加安全。

双方火力交织在一起，虽然互有死伤，但总体上燕军伤亡更大。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一架“八牛巨弩”战车被唐军的“一枪三剑箭”摧毁。

在唐军床弩的轮番怒射下，燕军床弩阵地一片惨嚎。每次两军对攻怒射数轮后，燕军床弩阵地便留下一地尸体与哀嚎的伤兵。阵地上，到处都是散架，或伤痕屡屡的床弩战车。

不过，就在双方弩箭对射、火力交缠在一起的时候，第三道梯级的防御体系出现了些许空档。

由于唐军“流星连弩”、“八牛巨弩”等犀利床弩主要用于压制叛军火力，三波九道矮墙，主要靠弓弩手防御，火力明显弱于床弩。

寻常弩箭射不穿填壕车、冲车、绪棚车等战车上的装甲和牛皮。数千燕军士兵躲在攻城车内，再次扑向第三道梯级的矮墙壕沟。

填壕车撞开壕沟前的拒马鹿砦，燕兵再将折叠壕车铺开，变成壕桥，架设在壕沟之上，让士兵通行。

……

冲过壕桥的燕兵，这次终于有机会动用冲车、轒辒车与尖头轳，撞击壕沟后面的矮墙。

可是第三道防线上的三波九道矮墙似乎不全是用泥土临时垒成。战车剧烈撞击后，一些矮墙坍塌，另外一些矮墙表皮上的泥土脱落，露出里面厚重的墙体——竟是整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墙！

也不知道，如此巨大的工程，唐军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筑而成。

田乾真接到士兵的禀报后，在战车巨盾的保护下，近前观察，很快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原来，此处早年应该是一处乱石坡，天然有许多深埋地下的花岗岩。白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