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安王（1/2）

“母妃！”安王姜善琼推门进屋，大声道：“听管事说您找我有话交代，儿子约了人去狩猎，有什么话快些说吧。”

顾太妃起身想拉着儿子坐下，姜善琼躲过了顾太妃伸过来的手，不耐道：“母妃，儿子刚不说了嘛，约了人去狩猎。您有话直说吧。”

顾太妃气恼道：“别人府里的老太君天天能受儿子的请安，你倒好，十天半个月不来同我说话，这会叫你过来又急着和人出去打猎，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吗？还有你那媳妇，哪家媳妇伺候婆婆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偏偏她晕倒几次你就不让她来了，怎么就她娇弱？天生狐媚子，下不了蛋还勾着你，当初真是看走了眼，选了这么一个不贤不肖无用的人……”

安王妃杨氏是顾太妃在先帝那吹了许久枕头风才求得的儿媳妇。顾太妃当初就是看中她祖父杨丞相文官之首的势力，加上杨太傅当初还是先太子阵营的人，拉拢过来也能顺道打压太子的势力。

谁知那杨丞相是个硬骨头，私底下说什么“一臣不侍二主”，杨氏嫁过来没半年杨丞相就告老还乡了。之后顾太妃看杨氏就越看越厌烦，除了让她每日晨昏定省，还常让她在刮风下雨或是烈日炎炎下立规矩。顾太妃当时只想赶紧折腾死她好另娶高门女，没成想人没折腾死，自己和儿子就败走京城了。

来了封地后，顾太妃还是经常让杨氏立规矩。只是杨氏晕倒几次后，安王到底心疼媳妇就不管不顾的和顾太妃大闹起来。顾太妃原本名声就差，这下虐待儿媳的名声又传扬了出去，无奈只能先行放过杨氏。只是偶尔还会念叨杨氏生不出孩子，不贤不肖之类的话。

姜善琼听得实在不耐烦，冷哼道：“母妃，您院中有几十个人伺候，整个王府有一千多个奴仆，您就非要让我媳妇去伺候您？如今您把她身子折腾坏了，反倒怪她生不了孩子。府里的侧妃和您送过来的二十多个侍妾都怀不了孩子，不都是你无德不慈造的孽吗？”

顾太妃闻言抄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向姜善琼，茶杯在姜善琼脚边“嘭”的一声破裂，茶水溅到黑色长靴上。姜善琼面上平静，不为所动。

顾太妃见状更加生气，怒道：“那是她们不中用！待为娘再为你多寻几十个好生养的女子，那个杨氏和那些侍妾趁早打发了去。一群不下蛋的母鸡留着有什么用！”

“打发？”姜善琼看着自家母亲近乎疯魔的模样，冷冷道：“母妃莫不是忘了，王妃是才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哪个王府上的太妃还捏着中馈之权不放，天天算计儿媳性命和管儿子房事的。”

顾太妃闻言气急，一时有些站不稳，扶着檀玉的手坐回榻上。她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他吗？为什么儿子就是不领情呢？

顾太妃缓了缓情绪才道：“你竟怨我至此，你如今还没当生身父母，不懂我的苦心，总有一日你会懂我做的一切都是对你好的事。”

姜善琼皱了皱眉：“您还想做什么？在王府里闹腾还不够？母妃，我对神佛起过愿，往后您造的孽都会报应到儿子身上。您从前造的孽太多，儿子怕您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所以愿意分担您的罪孽。咱们母子死后，一起下地狱，上刀山也好，下油锅也罢，儿子都陪着您。”

顾太妃闻言冷笑：“你什么时候信神佛了？你不用拿这个来吓唬我，我不信神佛，也不信什么天道。秦始皇为灭六国杀了多少人，汉武帝的那场巫蛊之祸又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他把亲儿子全家都杀了，两个亲生女儿都是他下令斩杀的，如此灭绝人伦的帝王，他们在史书上不还是千古之帝？只要我筹谋得当，等你回京当了皇帝，上天也奈何不了咱们母子。”

对于执念太深的母亲，姜善琼觉得她已经无药可救了，只平静回道：“若是有一日咱们全府回京，那时应该坐的是囚车。到了京城，母妃你和府里的女眷大概会被赐一杯鸩酒。皇兄如果念点手足之情，儿子大概能被斩首在菜市口，若是不念情分的话儿子就得去挨那三千刀了。”

“你！”顾太妃此时气的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檀玉见母子二人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对着安王劝道：“王爷，太妃娘娘都是为了您好，您即便不领情，也不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啊。”

“大逆不道？哈哈哈哈！”姜善琼笑了，随后说道：“檀玉姑姑真有意思，行那大逆不道之事的不是母妃吗？你身为母妃身边的侍女不对她加以劝诫，反而不断煽风点火。来日安王府被满门抄斩也有你的功劳。”

“王爷，您这，您这话……”

没等檀玉说完，也不理会还在大口喘气的母亲，姜善琼转身就走。

跟在姜善琼身边的小厮看着自家主子平静的面容，想起方才屋内争吵的动静，小声询问道：“王爷，这会是回书房还是去狩猎？”

小厮记得王爷每每和太妃吵完架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几天。可今天王爷是约了几家公子一起去狩猎的，不知王爷此刻还有没有心情去狩猎。

“自然是去狩猎。”姜善琼回道，毕竟在书房还会被侍妾们上门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