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梦如烟（1/2）

再次启程，谢凛去了江南烟雨朦胧的清水镇，小镇子白墙黑瓦，家家户户飞起的檐独具当地特色。镇子背靠青山，从城内流过的河蜿蜒平稳，常有人家撑着竹筏在上吆喝。当地有一古寺，寺里长着一棵千年银杏，每到秋天，一地金黄，是有名的盛景。

谢凛来的时候恰巧秋末，他一个人步行上山，寺庙建在半山，台阶青绿，他一路行上去，不见一人。

到了门口，门扉掩映的庙内隐隐闻的见香火的味道。彼时天气微凉，偶然有风，寺庙的寂静无人，更让人觉得古老庄重。他推开门，庙内满地金黄，建起的庙缩在树后面，只看的见一些红墙与飞起的檐。

高大的树木树干光秃秃的，树干端庄笔直，叶子已经落的差不多了。秋日的光落在地上，满眼金黄晃着人的眼，谢凛停立许久，才迈步进去。才走俩步，发现树后站着一个红衣姑娘。那姑娘微微仰着头，与那棵古老的树对望。

绯红色的一抹像是为眼前的这幅画点了神，一下子活了起来。金色的大地，高大挺拔与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在谢凛脑海中汇成了一幅绝美的画，令人心醉神迷。

直到那人转过身来，谢凛一下子怔在原地。

夏棠是听到有人推门的，这寺庙偶有人来，并不稀奇，但那人磨磨蹭蹭，好像在门口看她，她转过脸看来人，却只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脸。

那张脸一如既往的白皙，精致无比，像玉山上的雪，却又让人觉得一触即逝。他穿了一身白衣，出尘的气质让人难以相信他也是凡间俗人。

从前，他不喜欢穿白色的，也不爱来这种地方。夏棠直视他的眼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那一瞬间，谢凛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看到她那双眼睛的第一秒，简直是控制不住的想，她还是来找自己了吗？他的阿棠果然是爱他的，并且永远爱他。她会默默的跟在他身边，永远用那双眼睛和行动告诉，她会一直陪着他。

可是那双眼睛，再看他时，并不是等到他的模样。她只是在看一个过客，并不是等一个归人。

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夏棠转身看那个寺里出来的身影。

“我算完了，老师父说我来日方长。”五子清笑道。

“那便回去吧。”夏棠的心情与来时大不相同。

“怎么啦？你平时也会多问我两句的。”伍子清很是敏锐。他又抬头，无意间看到了那个树后不远处的人，一下子明白了。

“谢兄，你怎么也在这里？”他上前，与他对话。他的笑一如从前，可是脚步明显的慢下来了，谢凛可以看出来，眼前这二人，对于他的到来都不是很喜欢。

物是人非，满打满算又三年。

他看着慢慢跟在伍子清后面，靠近过来的夏棠，突然觉得自己很是愚蠢，他居然现在才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夏棠几乎对任何人都很冷淡，但是对伍子清却也愿意分一些情绪去应付，那时伍子清写信送她下来，他就该想到她二人的情谊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纵使夏棠是想的简单的，伍子清也必不是，只是他自己一直都没把他玩笑般的话当真。

谢凛突然又有了当初的那股被背叛的感觉，纵使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往日种种，如在昨日，即便年岁已经过去，他却还是觉得夏棠不会变。

可是事实上，她变了。她也会穿红衣，英姿飒爽，那双眼睛不会再躲闪，变得与他形同陌路。

这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谢凛的心却不受控制的有些异样，就像那时候听到她死讯的时候一样。

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谢凛还是想。

他说：“听闻这里的树很美，游历四方，走到这里了，就来这里看看。”解释的很清楚了，就如同自己会觉得夏棠或许是来找他的一样，伍子清或许也担心自己是来找夏棠的。

果然，伍子清松了口气，他笑：“那真是好巧！我们二人也走过很多地方，居然能在此逢故人。”

谢凛礼貌颔首，唇边却再也挤不出一丝笑意，他猜对了，但他宁愿没猜对。

他麻木的看着五子清与夏棠互相看一眼，亲密自然。

“这么有缘分，一定要一起吃个饭。”五子清道，按照几人的关系，这是必然，只是事至如今，几人之间早已疏远，这话说出口，也感受不到半分亲近热络。

谢凛看向夏棠，还是答应了，毕竟是缘分自己牵到跟前来的，不是吗？

于是二人在树下等他进去上香，之后一同下山吃饭。

谢凛一人进寺庙里，里面的老师父站在蒲团边上，手里转着珠子。他想起方才五子清的那句话，问他：“听闻您这里可以算命？”

老师父点点头。“请帮我算算吧。”谢凛上香，却并不跪拜。

“您不信这个，为何要算呢？”老师父回答，见谢凛不说话，他继续，“只是见到别人有了，因此自己也想”。

谢凛站在原地，迟迟不语。

“我只是，也不知道我自己想要与否。”谢凛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