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妥协（1/3）

王湛听说将军醒了，火速从萧红玉待的那辆马车旁飞奔过来。

“将军，你身体如何？”他透过那马车那厚重的蓝色帘子焦急的问。

“没事。”夏棠正扒拉着谢凛环在腰间的手，想出去。

可谢凛明显就不愿意放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的手腕一同按住，然后坐的稳稳当当。折腾一番后的夏棠还是拗不过，只能在升腾的怒火中暂时妥协。

等马车内轻微响动安静下来后，王湛只好继续道：“我让大家先走了，我们稍后追他们。”

夏棠从压抑的怒火中回神，说“好，今晚在这里过完这一夜，我们明早赶他们。”

她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谢凛的主意，王湛这样做也无可奈何，就连她自己都难以反抗，怎么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被谢凛威胁诱骗着听话的呢？

将军没有追究，王湛安心了下来，说：“是。”

等人一走，谢凛就放开了夏棠的手，乖乖在旁坐好，又回到之前冷漠寡欲无求的样子。

夏棠简直要被气笑了，行动上的无力让她格外的暴躁不安，她忍无可忍的说：“我真的很讨厌你，谢凛，你让我觉得恶心。你不是叫谢清安吗？清闲安逸？简直可笑！”

谢凛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忍受不了夏棠这样说他，即便他自己也知道，他和他父亲一样控制欲极强，他的清闲与安逸也只是建立在自己的掌控的范围内，这俩个字给他，只会让他在这样控制别人的时候显得格外可笑。

但他还是无法想象夏棠这样说他，这样嘲讽他，更无法忍受夏棠真的因此厌恶自己。

“你别这样说我。”谢凛无力的央求道，他轻轻蹙起眉头，用那双似是浸过水眸子可怜的看着夏棠，眼底的情绪像是要凝成水滴，落下来。

夏棠有那么一瞬间心好似颤动了一下，但到底还是冷笑一声：“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是吧？就算是，我也还是会厌恶你。” 她毫不留情，不给自己的话留一丝后路。

“那你要我怎么做呢？”谢凛不得不低下头，他害怕她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害怕自己变得真的那样卑微可怜了，她只会在心里嘲笑自己。

“你什么都不用做，别管我！要不是梁恒突然找到了蝶姐姐，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坐在一辆马车上。”看的出来，夏棠真的是气极了。

谢凛不说话，心里苦笑：我就知道，把王蝶的行踪告诉梁恒是对的。只有用这种方式了，否则，她永远都不会和自己“好好“坐在一起。

不这样做，此生，他们二人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夏棠看谢凛又不说话，深觉无力，无论她做什么，眼前人的心里永远还是会只想着自己，他们坐在一起，却好像是在两个世界，无法沟通无法交流。

可笑她以前和他在一起，只要稍微坐的近了些，她还总是会想，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个成熟多智的样子，只有她才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唯有她愿意了解真正的他。

年少时一往情深，竟是这样简单又自然的事。这时的形容陌路，也是如此像话本中统一而必然的结果。

夜晚停车在原地驻扎，夏棠仍和谢凛在同一辆马车里歇息，马车外，众人生了火，坐在一起分食干粮。

谢凛在车上和夏棠一起吃，他不仅带了肉饼，还带了诸多各式各样的糕点，其中，有她最爱吃的桂花糕。

可谢凛递给她的时候，她迟迟没有接。

“我已经不喜欢吃糕点了。”她说。

“你只是不喜欢我递给你的东西。”谢凛道。

夏棠不做声，当时默认。

等到夜深大家都去歇息，谢凛终于也在车内睡下了。被子铺的很厚，舒适又干净，带有他身上的香气。不愧是她认识的谢公子，什么都带了，永远不会亏着自己。

夏棠悄悄爬起来，看着他。他睡的并不安稳，蹙着眉，头发也乱铺在耳边。

夏棠移开视线，出去透气，刚掀起帘子，就看见破云在马车前头坐着。

夏棠在另一边坐下，看着漫天繁星，夜里的树林沙沙作响，重重叠叠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晃。如果不是此时此刻此境遇，她格外喜欢这样的夜晚。

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她一个人穿行在黑暗中，带着那样简单的信念。即便现在那样的信念已经消失了，她还是喜欢这样月光盈盈，干净又寂静的夜。

呼吸着夜晚微凉清新的空气，她那因谢凛而起的怒火，绝望无力种种情绪终于平静了一些。

“阿棠……”夏棠转头，她如果没听错，谢凛在说梦话，而且隐隐有着哭腔。

“主子这样很久了。”破云看着北方的一片黑暗，对夏棠说。

夏棠不说话，她不想打破夜晚美好的寂静，可是破云继续和她说起了话。

“他之前刚回京城的时候常常彻夜难眠，你也知道的，他从来不熬夜……可是现在怎么也睡不好。”破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夏棠就安静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