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章 讨好（1/1）

桃儿生性不善与人物沟通哪怕听出话里话外不对劲之处，迫于母亲常常打压渐渐失去许多自信而不能抬头挺胸做人，只觉得下等卑微不如村头流浪的野狗。没有母亲铁打的自信满满，躺三周五周身体僵硬如尸又如何，她有自己的缘由或婆母小气不给力难帮衬一二、或丈夫没出息抽烟喝酒打人将日子过成十足艰辛。

既然祥林嫂作派逢人细说冤屈、可想结果本就是不会得到任何同情理解安慰，连桃儿也开始厌弃眼前三日合衣卧床头发热汗映出清晰的躯干及四肢模样在灰扑扑的床单上面，洗脚盆里小便浓郁成黄颜色玉米汤成为蚊蝇产卵的好地方，打斗后凌乱不堪破碎内裤底子及菜汤洒成满屋腥臭酸溜溜的几乎睁不开眼睛。

放学归来默默端出作业本在廊下只觉得喉咙被这乱糟糟堵的死死的，又不能轻易捞出臭烘烘泡成不辨颜色的旧衣裤仔细洗成白色，母亲塑造关爱儿童的慈母形象不肯叫外人见指使小儿打理家务琐事，语重心长叮嘱好好学习写字将来大有作为光耀门楣叫看笑话的小人老老实实闭嘴说不出一二三四。

写完作业趁天黑无人观看的间隙趁着淡漠的灯光简单收拾，外婆每每端来热饭叮嘱必须亲眼目睹宝贝女儿吃进肚皮生怕饿坏了，狼来了的故事演三遍也就没人相信况且被撕碎袖口拔掉头发的戏码真真实实上演数不清场次，无可奈何央求起床吃饭的语气里夹杂许多不耐烦，母亲骂骂咧咧白生出不懂感恩的不肖不敬。

按惯例睡够了也就起身正常生活，仿佛遗忘不堪过往似前世琐事而已，相邻展示新款女装围城圆滚滚的球，挤进去饶有兴致打量也不刻意贬低愚不可及的脑袋被奸商哄骗钱财，像是认真发问购买的具体店铺似乎极为合适与亲生女儿的身高年岁，正巧那位穿过之后发觉尺码不合苦恼步行数小时才能更换新鲜，桃儿母亲大手一挥招呼倒不用费力气现在买过来给予幼女倒省去徒步前去仔细挑选的繁琐。

似乎每每情绪低落反而格外温婉亲厚，带领上街边花许多零碎钞票买成人及儿童新衣男装除外，吃油炸或卤煮串串是桃儿最心心念念的，只是不能擅自挑选会被指责贪吃的馋相如饿死鬼投胎暴露家底不殷实的现状。叫来周遭展示战利品似乎告知富庶总大包小裹购买力强盛，只是许多年后桃儿才明白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手段而已，说不上可悲但也是对现实生活种种不满意的结果。

也许母亲深知言语或行为是会造成不能逆转的伤害尤其伤心垂泪在外人面前是无人问津且避之不及的，在桃儿眼里也是无可厚非的家常琐事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定定站在窗前看着破碎的袖口倒不用仔细过问即知晓前因后果，反倒不死心说道：

“你那个千刀万剐该死的爹打了我。”

桃儿沉默。

“你看看，袖子也撕烂了。”

桃儿沉默。

“屋里摔成一团糟。”

桃儿沉默。

披头散发将眼睛嘴巴牢牢盖住坐在屋子正中心的位置，露出血红眼珠子在缝隙里哭啼啼怎么也止不住。

成了桃儿永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