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中之城篇（五）（1/2）

时间回到叶铭走出遗迹的这一刻，此时毛黄还在和精灵五长老闲扯淡，暗精灵则已经召集齐最后一批战士，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家而发起了第五次征讨。经历过前四次的惨败后，他们这支拼凑起来的队伍仅有三十一人。

队伍前进的路很大可能是通向地狱的，但是死于非命的亲友、暗无天日的地窖、蒙羞多年的荣耀……有很多理由让这群人前赴后继步入毁灭。

暗精灵的历史很坎坷：数千年前有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旱灾，精灵们大多使用符文法术躲入地底，而不肯躲避的那一群精灵，则在长时间的烈日炙烤中变为了黑肤，成为了暗精灵。

很平凡的历史，没有无聊的神下达诅咒，也没有不见天日的特性，有的只是不屈服于环境的骄傲。

暗精灵向来以自己的黑肤为荣，因为在精灵逃避的时候，他们保护了众多的森林和生灵。烈日消退，他们便又将森林平分给那些无处可回的精灵们，慷慨是强大的体现。

然而这群暗精灵被击败了，低声下气的求援遭受拒绝，即便穷途末路，他们仍不会偏安于地下，因为这就是他们完成和创造历史的方式。

“只有死亡，能让我们停止反抗。”

出征的队伍末尾，一对父女停了下来。

等队伍走出一段距离后，父亲开口道：“你回去吧。”这位父亲，名为艾尔默，是这片森林中的暗精灵族长。

女孩的名字叫艾可，她知道自己的年龄不能算作成年的暗精灵战士，而且出生于地窖中的她也没有夺回故土的强烈欲望，但她隐约能感觉到这场战斗很特别，特别到自己如果不去，就会留下终身遗憾。

“在这里留下的话，我可能会永远见不到您了，对吗？父亲？”

老父沉默无语，目光只注视着地面。

沉默的空气飘过两人之间，女儿也没有回话，只是默默迈动脚步，违抗了这个护女心切的命令。

艾可与父亲擦身而过。艾尔默右手一甩刀鞘，正中艾可左腿膝盖，强行留下了女儿，遂安心而去。

叶铭本来正百无聊赖地等在遗迹出口，凑巧远远看到了这一幕，他听不到言词，也猜不到内情，不便多管闲事，依旧闲躺在出口旁边的石块上打发时间。

他虽然没有歹意，但艾可却觉得这个守在吸血鬼遗迹出口处的人大为可疑。

“天呐，老爸自作聪明把我丢在这里，却没检查一下旁边有没有危险！光顾着耍帅了吗？万一我死在这里的话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你知情后的表情！”

这不能怪艾尔默，动物不会攻击精灵，而又谁能想到这片遍布迷幻结界的森林深处能进来一个迷路的大活人。

“先装死吧……等他接近以后突然袭击。”

暗中算计的艾可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于周围的风吹草动，一刻也不曾放松。安心休息的叶铭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于闲来的午后小憩，一刻也不曾紧张……

就这样，两人隔了一百余米距离躺着，直到下午时分，前者睡着了，后者睡醒了。

叶铭打着哈欠想道：“怎么周兄他们还没来？先去找点吃的吧。”

少时，艾可醒了，一看叶铭方向却发现人已经不知所踪，此时背后突然脚步声响，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喝！”

噗地一声，短刃浸湿，却是砍到一颗水果。

“嗯……”叶铭看着手中被切开的瓜，嚼着水果道：“好刀法，女侠饿了没？”

艾可愣了许久，才道：“你吃的果子有毒。”

“呕呕呕——”

然后经过艾可指点、叶铭摘取，在双方的合作下，两人终于找到了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艾可小姐，”共进晚餐时，叶铭问道：“恕我多嘴，白天打伤你的人是谁？”

“是我老爸。”

叶铭啃了一口苹果，回道：“看来你家教很严啊，犯了什么大事吗？要把你给丢了。”

“我要腿没事可就踹你了，”艾可秀眉微颤，简而言之：“老爸他们要去打仗，嫌我不靠谱，所以把我丢下了。”

“真精明，”叶铭道，“亲属一同上战场的话很可能会因为担心彼此的情况而使两人的思考、决断、行动能力都出现衰弱。虽然大多数人都能克制这份感情，但亲如父女，若能避免才是怪事吧？”

“什么呀！”艾可听到这茬就来气，“老爸这一下打在我膝盖上，弄不好我直接瘸了怎么办？要我一个女孩子家跛腿一辈子吗？怎么当爹的啊！”艾可最后一句惊得周围飞鸟都四散而去。

叶铭真是个老好人，又劝导道：“估计是不想让你参与残酷的战斗，这护犊之情着实不浅，你如果为了这事而埋怨亲人，未免显得幼稚了，家人都是为了你好。”

艾可还在气头上，抱怨不断，发泄到最后拿起自己的刀鞘几下挥动：“也不想想我有多伤心，看我回头给你抽回来，也用刀鞘！”

“爱之深责之切嘛……打你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