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怨能忘否（1/2）

虽然从一得寺出来的时候时辰尚早，但是连月歌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所以并没有理会我想要再次逛街的请求，直接把我塞进了轿子里抬回了连府。

大娘还没有回来，连月歌去和娘亲打了声招呼，意思是没有把我弄丢。然后便回他自已的院子去了。而娘亲只是问了问我玩的是否开心，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便也没有多问。

我早就习惯了娘亲这种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很多时候，我觉得她的心是空的。并不是说不关心我，只是很多时候，当她望着我时，我都会觉得她是在透过我望着另外一个我所不熟悉的人。

我很少和娘亲聊天，尤其是我小时候的事。我不知道我的生身父亲是谁，也不知道娘亲与连昊天之间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一直记得他曾今很认真地告诉过我：如果我不想失去娘亲，那么就不要在娘亲面前提起爹！是的，我不想失去娘亲，即使她看上去总是心不在焉。

我相信连昊天不会骗我，因为我能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爱娘亲。我曾今不止一次地从他望着娘亲的双目中看到那种包含着痛苦、怜惜还有深爱的情绪！他总是想刻意地掩藏起他的感情，可是一次次被我看到，又总是证明了他的失败。

我很同情连昊天！是的，我对我的亲生父亲没有记忆，所以也没有感情。但是八年来我在一天天长大，目睹了连昊天面对娘亲时的痛苦，我很同情他！母亲只是他名义上地二夫人！她叫他师兄，而不是夫君；她允许他常去看她，陪着她坐着，却总是带着一个淡淡的笑容沉默着；但是她从来没有允许过他在她房里留宿！而连昊天，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只是有空便来看看娘亲。后来，我便尽量躲开连昊天，尤其是当他和娘亲在一起时。

我一直以为，自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喜欢躲在一边观察，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表达；我也以为自已是喜欢孤独的，最好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拥有自已的空间，还有自已的时间。可是当我回到自已的房间，展开手掌，望着掌心的那朵桃花时，又记起了那个站立在桃花树下的青色身影。我忽然觉得自已一点也不想在他面前沉默，更加不想被他忽略！我想我的空间能和他的空间重合，也想我的时间能和他的时间重合。

小心地将那朵桃花夹在那本我最喜欢的《红娘子传奇》中后，我想出去走走。今天听到了许多故事，也看到了许多人，我想我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消化消化。

我翻过花园里的那座假山，再次地坐在那个新找到的藏身之处。不过今天倒不是为了躲开连月歌，只是八年来养成的习惯，下意识地想要找个狭小隐蔽的地方而已，那让我觉得安心！

我想起在一得寺门前大家分开时，百里风曾今淡淡地对我说，如果我想学笛子的话，他可以教我。想学，我真的想学！可是想起当时连月歌不善的目光，我不由地叹了口气，我哪里有这个福气啊？看他今天的样子，恐怕以后不会再带我出去了吧？

我伸手折下脚边的一根草茎，看到那断口处渗出无色的汁液，像草的泪水。

跟百里风学笛子的希望是渺茫地，但是和呤秋姐姐见面的可能性应该还有吧？她说过两天她会到连府来看我！还正式地和连月歌打了招呼，虽然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真希望呤秋姐姐能早一点来看我啊。她知道那么多事。有她在，即使我出不去，也能知道很多事吧？而百里风的事情，问百里雪就好了，我可是记得今天当她听到连月歌答应呤秋姐姐来找我玩时，叫嚷着她也要来的。

看来情况还不是太糟！我把玩着手上的草茎，微笑着。

“不是说，不叫你再这样躲起来了吗？”连月歌的声音忽然在我顶上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满。

我霍地抬头，首先看到的是他挂在假山上的一条长腿。他屈起一只膝盖，上面放着一支胳膊，然后将下巴搁在胳膊上，显得有些慵懒。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这么快就找到了？”

他微闭了眼眸摇了摇头，紧抿的双唇喧示着对我的轻蔑！我明白，在他眼里，无论我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双眼的。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只是抱紧了双膝低声道：“你想怎样？”

一阵衣袂飘飞，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我知道，是他从上面跳下来了。

等了好久，却发现连月歌没有任何动静，我好奇地抬起头来，连月歌正蹲在面前望着我。这次他没有笑，只是很专注地望着我。我对上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那里面的东西，有些让我捉摸不定，有那么一刻，让我想到了连昊天望着娘亲时的目光。

我摇了摇头，很快地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对我露出那种目光？

“怎么了？”两只细长地大手捧上我地脸阻止了我摇头的动作。“为什么摇头？你不舒服么？”

我眨了眨眼睛，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连月歌了。

他一手移向我的脑后，一手却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