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故心难辨（下）（1/2）

翻涌的水域中，聂洗尘凌空独立。噬天剑钉在他身前，九天雷光倾注其中，无数紫虫化作飞灰。

诛魔剑跃跃欲试，似乎是也想要上前争斗一番。

柳音抬手弹了弹嗡鸣的剑身:“得了吧，就你家主人现在这样子，你还想上去凑热闹？”

刚才强行御剑唤雷，没像上次一样吐血晕过去，就不错了。这会儿也就勉强撑个灵罩。

身处电光之中的聂洗尘看上去毫发未伤，甚至连衣摆发丝都分毫未动。

似乎状态还行……？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看见凌空而立的聂洗尘忽然直愣愣地往下跌。

柳音顿时一言难尽，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诛魔剑不情不愿地接住人，跟在柳音身后。

雷光散去，水底再次陷入黑暗，只有身侧灵光微微。

一路前行，碎尸和鱼群再次出现。微光之下，只见尸骨累累，铺满水底，竟像是无边无际。

且越往前走，尸骨堆积越密集。群聚的游鱼附在骨堆之上，争夺抢食，叫人不寒而栗。

而尸山骨海中，究竟又会隐藏多少那种紫色怪虫？

黑暗深处，堆积的尸骨缓缓涌动，抢食的游鱼蓦然停住 。尸骨中，一只血色的手倏然伸出。

“饿……好饿啊……”

诛魔剑即使无法随意动弹，只能乖乖待在灵罩之中，依旧不停地嗡鸣着，剑锋触碰着柳音的后背，像是要提醒着什么。

柳音好似毫无察觉，只是一味地朝着黑暗深处走去，就连抬手瞬间指尖被剑锋划破都没有反应。

殷红的血滴缓缓坠落，穿过灵罩，没入水底。无神的双目，在灵光的映照下，透着丝丝诡异。

“血！我要血！”

在诛魔剑焦急的嗡鸣声中，血色的手直扑柳音。灵罩被血色沾染，光芒黯淡，转瞬破碎。尖利的指爪刺破疯狂席卷的灵流，狠狠抓向触手可及的心脏。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原本无神的双眼忽然现出一抹精光，诛魔剑随之青光大振。水波震荡中，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

“抓到了。”

金色的咒印如同锁链，捆缚住狰狞的血手。

与此同时，巨大的阵法从水底浮现，几乎覆盖整片水域。

被困住的血手扭曲着指爪，试图挣开咒印的束缚。黑色的魔气从龟裂的血肉中腾升，很快侵蚀了阵法咒印。

就在这时，一道魔气裹着红光打在咒印外。

水波翻涌中，低沉的声音喃喃响起:“竟然是九幽……”

尽管仍旧是同一张脸，柳音却是瞬间认出，这是拥有前世记忆的半魂。

聂洗尘眼眸深沉，眼神凌厉，丝毫不像刚从昏迷中苏醒。

想必也是早已发现了蹊跷，故意佯作昏迷。

在水中走了没多久，柳音就发现此地似乎设有迷阵。故而装作被迷惑，一边继续探寻，一边以血暗下阵法。

“九幽一族？”

怪不得，九幽一族拥有上古神灵赐福，身负神力，普通咒印根本奈何不得。

然而，聂洗尘却否定了她的想法：

“不，不是九幽一族，而是九幽一族的先祖，圣灵怜音坐下五将之一，九幽本人。”

聂洗尘冷冷地看着那只断手：

“而他之所以能够抵御仙力，咒印奈何不得，也并非是因为身负神力……”

正当柳音准备继续听下去之时，聂洗尘却突然止住了话头，眸光亦是骤变。

“阿音，时间不多了，你得快些离开了。”

聂洗尘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有些急切。

说罢，还不等柳音继续询问，噬天剑已经被召出。

修长的指节握住她的肩膀，雄浑的水流席卷而来。然而她却并未被水流淹没，红色的结界包裹着她，隔绝了水流的侵袭。

空间骤然抖动，像是有什么要从水底深处破土而出。

垂落的发丝染上颊侧，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划过，伴随着一抹轻柔的温度。

“离开之后，不要停留，带上这一世的我，继续往明华秘境去。不要管九幽，也不要管其他的，去修复你的仙根。”

九幽还好说，其他的……什么是其他的？

萦绕在心头的疑问，似要成型，却又被重重迷雾遮掩，捋不清头绪。

“什么意思？”

柳音急急拉住那抹即将离开的衣角。黑色的魔气腾升，被魔气遮掩的人，勾起微薄的唇角：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阿音。”

柳音心头猛地一跳，她想要看清楚聂洗尘的表情，却最终什么都看不见。

“聂洗尘，说清楚！”

“所以，阿音，现在不会让你猜到的。”

汹涌的水流瞬间远离水底，不知飘向何方。

此前，在九华山，柳音曾经试图问过聂洗尘关于前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