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击杀？（1/2）

鲛珠莹润的光映在路仙师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翳。

他的脸上又浮现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此刻那神色中，多了几分嘲讽:

“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杀了他。不过是让他安静一些。倘若我想杀人……”

那双沉得没有光亮的眼睛，眼皮微垂，落在柳音身后。

“嗬……嗬……”

身后突然噗通一声，那个被柳音挡住的男人，猛地跪倒在地，双手胡乱抓着虚空，口鼻大张，就像被什么无形之物扼住了喉咙。

而这无形之物，显然出自路仙师之手。

柳音的脸色顿时难看，她甚至没有发觉路仙师是如何动作的。

但他看起来并没有杀人的意思，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向她证明，如果他想杀人，他可以悄无声息让这些人死亡。

然而，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中发寒。就好像人命在他的心中，完全无足轻重。

“看来，这样并不能让你满意。”

很快，被扼住喉咙的男人重新获得自由，连滚带爬地躲到人群角落。

已经被酒精迷醉脑袋的男人们，在惊慌之下，酒意散去大半。

他们聚成一团，畏惧地盯着两人一鬼。

就算再糊涂，此刻，他们也终于意识到，那地上形状堪称恐怖的女鬼，便是他们曾经为之神魂颠倒的月娘。

而那个曾与他们同乐的路仙师，更是个比恶鬼还要恐怖的人物。

他们不过是在人间不得意的凡人，不知如何进了鬼域。误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人间天堂，却不曾想，这里是个表面光鲜的夺命鬼窟。

凡人如何反抗神鬼？

眼前，唯一的希望，可能就是举剑与路仙师对峙的柳音。

路仙师却不再看他们，或者说，这些凡人从来都不在他的眼中。

他的视线落在被柳音扼住喉咙的女鬼月娘身上。

几近透明的女鬼狼狈哀怜地看着他，在捕捉到他视线的一瞬间，沉寂的的眼底再度泛出光亮。

然而，下一刻，那光亮便骤然破碎。

“如果你是因为我救了她而不满，那么杀了她，会让你满意吗？”

“路郎？”

月娘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刚刚不惜自己受伤，也要将她救出的男人。

柳音甚至能感觉到掌中冰冷的鬼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然而，这并不能让路仙师怜悯半分。他没有丝毫波澜地冷冷看着月娘:

“答应你的契约，我已经完成了。现在，该你了。”

好像就在一瞬之间，月娘于他，已经成为一个无关之人。

“契约……？”

月娘怔然地看着那双冷眼，声音艰涩:“所以，无论是就在这里，对我好，还是救我，都只是因为契约？”

“看来，时间已经模糊了你的记忆。”

路仙师垂下眼睛，神色恹恹，似乎已经厌烦了这样的对话:

“这难道不是我最初能够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他的所有情绪，被注视着他的月娘，全部看在眼中。

突然，月娘疯狂地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声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嚎一般，沙哑滞涩。以至于她分明在笑，却如同悲哭。

“我真蠢……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如果这一切是我的自作多情，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暗黑色的记忆，仿佛也随着鬼气的波动而灌入脑海。

初见月下血契，一晃相陪数年。

路仙师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又或者，他根本没有在意她究竟说了什么话。

月娘也好，那些被引诱入鬼域的凡人也罢，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

而这一点，直到此刻，月娘都未曾明白。而她，也不会再有机会明白。

当柳音察觉到路仙师的动作时，女鬼月娘的鬼体已经破碎成点点光斑。

“无论神明，还是凡人，总是会生出很多妄念，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亡。”

路仙师抬起手，点点光斑落入他的掌心:

“所以，他们因为得不到而痛苦，怨恨，绝望，却又在这无尽的绝望中怀抱着渺茫的希望挣扎。但我们不一样。”

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再次看向柳音:“我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去等到我的恨重新变成爱。”

他的嘴里说着爱恨，眼中却与看那些凡人和月娘，并没有太多区别。

那种冰凉却笃定的语气，更是让人心惊。

柳音无法确定对方说的究竟是不是自己，但有一点十分确定，她并不想惹上这个男人。

月娘的消散并没有使得鬼域波动半分。但路仙师杀了她，却没有引起任何鬼域的攻击，这觉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

“你会知道答案的，不过不是现在。”

路仙师漫不经心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