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但行尔道（1/2）

“怎么？不相信？”

就在这时，聂洗尘看着陷入沉思的柳音，突然轻嗤一声。

柳音回转视线，只见聂洗尘那张本来就冷的脸绷得更紧了，衬着那双邪气的黑眸，看上去更加不好惹了。

“一模一样的气息，本君若是连这都辨不出来，这魔君，也没资格做了。”

这话说的，冷嗖嗖，凉兮兮。

就算柳音再傻，也听出来这话有点不太对味儿了。

不过，话虽然不对味儿，倒是该解释的，都解释了。

看来，魔君殿下虽然嘴上不饶人，实际上却是嘴硬心软。

不管是之前要杀她，还是后来屡次帮她……

放在别人身上，真想要杀她，直接发阴招下暗手就行了，他却等着她，正面交手。

还有在山海幻境之中，几次提醒于她。

以及帮她破除鱼妖梦境，与她一起联手击破鬼域……

只不过，这种嘴硬心软，似乎只在她身上有所体现，对于其他人……

神魂碎裂，没有记忆……可就算没有记忆，终归是同一个整体……

聂洗尘冷冷地解释完，却见柳音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意味不明，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起，撩起柳音颈侧的发丝。

诛魔剑刚好转到她身侧，不偏不倚地映亮她右颈上颌骨下的伤痕。

青色的灵光映在冷玉色的肌肤上，更衬得玉冷人白。印在要害脉络的咬痕，则显得尤为狰狞。

脑海中闪过零星碎片，那是魔力暴动时的记忆。

聂洗尘骤然瞳孔紧缩，握剑的手，也下意识收紧。

只不过，那双眼睛还是那样黑沉沉的，看不出太多的变化。

柳音自然也没有发现他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而是笑意盈盈，道：

“魔君殿下好心提醒，我又怎会不领情地疑心？只不过……还是有些意外。”

“意外？我以为你该清楚了。”

聂洗尘冷哼。

“人嘛，总是有许多妄想。无论活着，还是死亡。”

柳音叹了一句。

虽然那个路仙师来意不明，说的话倒是不错。

“你倒是学的快。”

聂洗尘之前虽然没有现身，却也一直跟在柳音身边。对于路仙师所说的话，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此刻听见柳音这么一说，又是一声冷哼。

“说的确实还算有几分道理？”

柳音感慨。作为曾经有过诸多妄想的人，她对此也是感受颇深。

聂洗尘不知道柳音是天生心大，还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对方那张完全没有任何紧张、一片坦然的脸，就觉得有些心绪不畅。

尤其是当对方提到这些人的时候。

“道理？杀人的道理？”

柳音先是一愣，继而一想，路仙师说完这话，就杀了月娘……

可不就是杀人的道理？

“你是想等到他杀你的时候，也听上这么一段？”

诶？前面还算有理，不过嘛……后面的，就多少带点仇怨了。

“毕竟那位路仙师也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柳音抱臂，面带思索。

事到如今，“重华”对她的杀意，已经足以彰显。但路仙师的意图，她却不是十分明白。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和“重华”一伙。

可是他却没有杀她的意思，也没有像鱼妖那样提出什么交换条件。只是说了一些看上去和她颇有渊源、似是而非的话。

甚至，柳音有种感觉，无论是谁，其实他都并没有放在眼中。杀不杀人，杀的是谁，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至于，对他重要的是什么？

柳音不知道。她唯一清楚的是，答案绝不是她。

“呵～本君现在开始觉得，蠢人有时候也能说几句聪明话。”

“？”

聂洗尘皮笑肉不笑：“人，确实总有许多妄想。”

柳音再一次领教了聂洗尘的嘴毒。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不过，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感觉。

那种直觉曾经无数次帮助她在绝地中获得一线生机，最终死里逃生。

眸色冷淡的眼眸微微弯起：

“人嘛，总要妄想一下。”

如果不妄想，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要杀我……”

柳音又垂下眼眸看着那枚镜片，语气平淡：“那便杀回去就好了啊。”

她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么杀气，甚至还在微微笑着。说起话来，更是语气稀松，就好像只是开个玩笑。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总是叫人以为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心里早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