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高楼（2/2）

”她明明戴了人皮面具来着，怎的这样轻易被认出了?若是就这样被瞧出，那岂不是人皮面具无用的问题。

他拿起眼前的酒壶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她斟了一杯，轻笑道:“你眼角那颗痣十分醒目。”

“……”

她就知道，当初就觉得这颗痣甚是突兀，乐谟还说这是为了更好的修饰这面貌了，现下她可算领略到了真是够修饰她的面貌的。

“今日入王府时我便瞧见了你。”他补充道。

她微微一怔，入王府?玠哥哥竟然也入了王府吗？她怎的竟不知道。

“今日?为何我没瞧见?”

“我与你一样，戴了人皮面具。”他小酌一口杯中清酒，口齿之间还留有青梅的余香，答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没认出他来呢，今日进府的除了乐师和舞姬便再无他人了，难不成他是里头的一个乐师，要不怎么会瞧见她呢？

今日她倒是与琼玲一起瞧见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乐师，立在众乐师之中亦是分外显眼。起初还觉得他与玠哥哥有几分相似呢，没成想竟然真的就是，她想到，但那乐师脸上也有一颗痣，琼玲还说正好与她的凑成一对呢！

想到这里她不禁失笑:“玠哥哥，你扮成乐师的模样真的是……为何还要点上一颗痣……”

还和她的正好一对。

他被一噎，他可不知她在说什么，今日他进入王府之后，正见到她与乐姿一同从远处走来，但他在众人前去拜见时便独自去了别处，后来他确实不在场。

“我的人皮面具可未曾有何特殊标记。”他似乎明白了她认错人这回事了。

特殊标志……她扶额，怎么又提到这回事。

她敛了笑容，不解道:“今日那抱着长琴的乐师竟不是玠哥哥吗？”

“不是。”

“那你是哪个？”今日的乐师大约三十人呢，她没看清也是常事，况且后来还出了那件事，便更是无暇理会乐师们了。

“落箫。”

“吹箫的。”片刻后他又补充道。

现在知晓玠哥哥在王府中用的名字，他日便可去寻他了，她心中窃喜。本来想着应当许久都见不着他，没想到他竟也来了。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一切不过转瞬即逝，不如珍惜这一刻夜景。”

她忽然听闻他的声音淡淡，他说的对，时光易逝，转眼间他们又重聚了。望着这醉人的夜色，仿若心境顿开，觉得其余的暂时不重要了，重要的应当是这夜色。谁能留住那些似水流年，不过是珍惜与不珍惜的罢了，说着倒有些惆怅了。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现下最重要的便是眼前景……”和眼前人……她自然没有说出口，换了句话继续。

“我们敬这美景一杯，可好？”她举起酒杯，对他娇俏一笑，良辰美景怎可辜负？

他亦是举起酒杯，眉眼如画，浅笑道:“还有眼前人。”

她面上一热，连忙饮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情绪，酒香萦绕在唇齿之间，是啊，重要的还是眼前人。她望着他，他似是被镶嵌在这以夜色为景的画中，总让她感觉亦真亦幻，但这一回她知道是真的。

她方才倒是没注意这糕点，现下才知道桌上摆的皆是她最喜欢的糕点，像是芙蓉糕、桃酥饼和枣泥糕。

“玠哥哥，这些都是我爱吃的糕点……”她瞬间感动道，望着他的脸差点就热泪盈眶了，玠哥哥真好。

“我决定今夜就宿在这儿了，我不回王府了！”她决定今夜就在此与玠哥哥一起了，不回王府了。

“这酒还不至于醉人吧？”他转了转酒杯，含笑道。

“……”

案边的地上还立着一个与案上的不同的酒壶，她诧异，怎么有两个?她拿起那地上的酒壶，这酒壶明明与案上的一样，便问道:“这怎么还有一个？”

“那酒烈了些，你还是喝这青梅酒罢！”他道。

此前他吩咐手下的长风去买酒，不料长风听说他是与女子一起，便买了一壶烈酒回来。他想着她不能喝，便将酒收起来了，后又见市集上有青梅酒便买了些回来摆上，如今不知怎么又在此处。实则他是不喜饮酒的，因为饮酒不止伤身还伤情，但这样的景色之下却又觉得少了美酒便少了些什么。

“不碍事，我尝尝。”她从前可是从未喝过酒的，要喝也只是喝些果酒，现下见着酒倒有些好奇。

“那酒喝了伤身，还是不喝好。”他继续劝道。

她今日心情大好，自然不在乎这样，欣喜的望着他道:“没事，我今日心情好。”说着斟满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对面的人。

她没想到这酒真的这么烈，入口滑过喉咙，想点着了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