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君臣有别（1/1）

沈千澜拿起药瓶，慢条斯理地倒出适中的药粉在指腹上，为她涂抹的时候极其小心，像是怕碰碎了般。他动作很轻，可凌鸢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很疼吗？”他的手停滞在离她脖子半寸的地方，不敢再触碰她的伤口。

凌鸢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他愣了愣，更加小心地涂完药粉，似是思量了许久，缓缓出声道：“鸢儿，所有的一切，朕都可以给你解释。”

“皇上，君臣有别，请不要这么亲密地唤我。”凌鸢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既然伤口处理好了，臣便先告退了。”

“鸢儿，你一定要这样吗？”沈千澜再次握住她的手，往怀中带了下，却被她挣脱开了。

“皇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凌鸢冷声质问，“你先是辜负了卫贵妃，现在又弃颜妃于不顾，在这里和臣子拉拉扯扯。”

说着向后退开几步，身体撞上了坚硬的书案边缘，她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余光瞟到案上放置着一副画，转脸看去，陡然间瞳孔紧缩，藏在袖中的指尖握到发白。

画上的女子，分明就是她！

画中的她身着冬衣，披着厚重的白色大氅，站在一树梅花下面，梅花开的很茂密，细细一看，竟像是由墨渍晕染开形成的。

墨渍？不就是她手抖溅落上去的吗？

回想起沈千澜在御书房伏身作画的场景，凌鸢心里“咯噔”一下，愣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鸢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沈千澜眸光熠熠，几步上前，也看见了案上的画，唇角勾了勾，道：“这幅画一直想要送你。”

脑子里嗡嗡直响，心里也很乱很乱，像是被人塞满了东西，堵在胸口，难受到想要掉眼泪。

凌鸢垂下眼帘，低着头跑出了长安殿，跑在夜色沉沉的皇宫里，泪水就这样涌了出来。

沈千澜的语气那么温柔，说她是他的软肋，说他画的那副丹青想要送予她。她不敢多留，她怕，若是他接下来说出她期盼了许久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一口气跑到宫门口，凌鸢扶着墙气喘吁吁，抬眼看了看天，明月当空，星子闪烁，一点也不像发生了大事的夜晚。

擦干脸上的泪痕，调整好情绪，她慢慢地朝府邸走去，夜这么深，深得好像要将她吞没。路不远，她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

远远地便瞧见太傅府门口立着一个身影，凌鸢一眼认出了是梅聿清，心底一暖，加快了步伐朝他走去。

“梅聿清。”她轻唤他。

身影动了动，迈开步伐，走完了他们之间剩下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