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销员（1/2）

“虽说你给的表单确实有用，很好地缓解了我的精神压力——但我还需要从你这里得到些利益。”德辞俊逸的面庞笑得奸诈，青年则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这似乎让他的笑多了分歉疚。另一边，0741他们目不转睛地望着哀嚎声的方向——就是他们进来的路口。一袭黑衣左右开弓，脚步沉稳而悠然，双持球棍手法娴熟，闲庭信步时已有一大片人倒地不起。

他扔下手中的球棍，俯身捡起一杆步枪，众人受到震慑，又听见青年与德辞的交谈，便迅速让开一条通道。

“都是吃干饭的吗？”一阵清爽的少年音响彻长巷，众人直站在墙边默不作声，“有点样子好吗？乌合之众还想做什么黑帮!”听得出来，少年是真的愤怒，训话的语气让众人恨不得缩入墙中。

“嗨——我亲爱的弟弟~”德辞的声音软得渗人，少年听见后则是全身一颤，这才抬头看见了几人，“还帮我婉拒了人情呢。”“哥，你怎么来贫民窟了？让人劫了还要我帮忙是吗？”少年干咽了咽，抬手抓住帽檐，努力表现得沉稳些。

“哎，不要先责怪我嘛。”德辞讨好地笑着，缓步上前将少年揽入怀中，“我就是来拉投资而已。”“可是我也没钱啊……”少年挣出怀抱，拿枪托敲了下德辞的脑袋，满脸无辜地翻出空空的衣兜。

“唉——”德辞摸摸少年的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轻声唤了他一句，“小沐。”0741与那位青年在一旁看着，只有4302沉默不语，对眼前的场景思索着。

“哎，你做什——”4302迈步走向德辞，0741似乎猜到他的目的急忙上前阻止，谁料他一闪身躲开，随后默然站到德辞侧后方。德辞的黑衣遮住了沐的视线，等他自己感受到身后有人时，颈部便传来一阵剧痛，直直躺倒在地上，看着自己身首异处，血液不停外涌。

4302似乎准备再去拖住沐的行动，却没想到在德辞倒下的一瞬间，身前身后无数子弹就将他打了个对穿。

德辞的身体猛然动起来，自己将头颅给接了回去，甚至连痕迹都没留下半分。“嘶——真疼，不过教会的生态机器人真好用。”德辞站起身来拍拍衣上的尘土，看了眼地上的4305，笑容很是故意，“纳米级记录仪也好用，要是没它我还没法自己装回来。”

“那他怎么办？”4305的眼神逐渐呆滞，身下的场景不需说也能猜到，青年蹲下仔细观察着那些刻意避开要害，但能使其失去行动能力的中弹部位，抬眼望向德辞，“他们应该也会常备生态机器人，但是能救回来吗？”

“嘻嘻。”沐侧头看了眼德辞，少年姣好的容貌是别样的欣喜，明亮的异瞳中闪着玩味的光辉，叫人见了这副明眸皓齿，心中便被治愈大半，“那就让他多感受感受。”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管注射剂，在夜幕中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只是注射进了4305体内后，他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明亮，而后双眼瞪大，睚眦欲裂，一颗颗弹头脱落出来，掉在地上，然而过了许久，他却还是无力站起。

“走吧，别玩了，这么多麻醉剂够他躺到断气了。”德辞再度将沐揽入怀中，紧抱着让他无法挣脱，少年也是感受到了异样，让怀抱松了松，便随他走了。

“森泽你也跟上。”0741冷冷地看着地上那人，拽着青年跟上德辞的脚步，“不是没名字嘛，以后你是森泽·希维尔。”青年愣怔片刻，环顾一周，直到与德辞对上视线，心下了然，谦卑地应声:“是的，先生。”

四人走后，巷中的人群很快便散去，只剩下一个孤零零躺倒在地上的青年，沐所注射的并非生态机器人，反倒是红细胞阻隔剂——这是另一种生态机器人，能粘在注射部位，范围杀死红细胞，而没有红细胞修补，就必定需要耗费更多生态机器人进行恢复。此刻的4035体内，仍有三处关节损伤无法修复，弹头卡入骨节内，生态机器人已经耗尽，血管坏死加上体内大量麻醉剂残留，已经无力回天。他在其中安静地等待死亡，只有痛苦相伴。

大约在三十分钟后，或许是蒂芬良心发现，竟然带人来到了这道长巷。4305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努力地想站起身却被死神拖回了地上。“……”两人相视无言，蒂芬掏出枪，一道激光射穿了他的脑，然后身旁的几人蜂拥而上，将他的尸体拖走……

“光与夜，两相识，日与月，两相交，惜有命时命无缘，惜有缘时缘无命，昔有琉璃搭作阵，昔有尘土掩过魂……”德辞一路上哼唱着不知何时编的歌谣，待走出后巷，回到小径上时，回头一望，繁华隐入无光夜幕，“帕萨特·雷文森，我等来日再见。”

跟着德辞回到庄园，沐一把将他推开，在偌大的院子中到处观察，肆意又谨慎地轻抚这座庭院中的每个古建筑。“戈林都没和我说，我还当要在山里求生。”他在院中四处赏玩，时而拨弄池中的荷花，时而摩挲墙上的石纹，较德辞相比，他充满了少年岁数的生气，于德辞而言，他天真烂漫，似个小心却顽劣的孩子，眼中始终是亮着的，也正是这顽劣的光，让他能终日欢喜。

“不长心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