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好戏开场（1/2）

在这据点外，倒是不如这么温和惬意了。真算起来，后巷是侧面与贫民窟接着，实际上占了整个雷亚德省一半的面积，两地纵向直连着城郊，里面着实混乱至极。既是雕梁画栋，又是刀枪剑戟，今天帕萨特一道通知，全区域封闭，入不得外人，内部也处处紧闭门户，无人敢出。

天边的太阳一点点挪移，道道人墙堵住了通往城郊的路，后巷中的人也开始逐户盘查，省内更是涌入了无数人搜查。此刻的雷亚德，几乎是每走两步，就有一人是雷文森家族的，或是平民便装，或是政府制服，连旁省的驻军也前来帮助搜捕。

“你说那疯子借钱就借钱吧，还借我头上来了。你说我这人挺宽厚吧，他拿我命借，还真让他借上了。二十三亿，我原本还以为他是穷鬼转世呢，得嘞——星际通用银币，那玩意现在才刚刚流通了三十亿啊。”帕萨特不知何时找上了德辞，两人找了处空地，各自寻了把躺椅，并排坐着，听他止不住地讲。隔了一辈的人，现在坐在一起却又不讲礼数了。

“你们是怎样的仇怨？”德辞待他讲完，停下喝茶的功夫，出声询问。“我们并不熟络，但他作恶不少，牵连我入狱三年，设计害了内人，也毁了我大半产业，本家里面，他聚拢人把我除了名。”帕萨特面色平静如水，说完又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出声铿锵，“今天了断。”

“你能还上吗？本家下了名，雷文森的家业应该没多少在你手里。”德辞的表情僵了僵，见他合上眼，低下头思索着。“你有黑市的悬赏吗？本家封了我的名，我的人进不去。”帕萨特突然问起，德辞也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你的人头是那个价，但雷文森在商界一家独大，要么是你本家出，要么是政府买。蒂芬倒是没人出高价，毕竟他是你本家继承人，名号摆在那儿，就算内部分了三支，他还有那个烂人名声护着。”

“老爷，省里他的产业已经全砸了，他领的三十人死了二十个，抓了五个，剩下五个跟着他往省外逃去了。”“杀了，再往本家那边施压，不准留他。”“是。”

“都叫你老爷?听得惯么。”汇报的那人走后，德辞重新找起话题来，“你说他怎么就那么会养死士呢?这可不光是掩个身份的事情，他待人可不见得多好。”

“今日后谁管那混账。”帕萨特笑着，起身准备走，德辞也陪着一道走出据点——地上一楼是个咖啡店的门面，素来冷清。

“哥，你们干嘛去？”躺在门口的沐见他们出来，立马凑上前，满是要跟着的样子。“这……你……”帕萨特看着眼前这精致的少年，又看看他身后的护卫，不敢妄下定论，转头望向德辞，潜台词已不言而喻。“我是副首领，没错。”德辞悠然地将他揽过来，“我可爱的弟弟绝不会受任何人命令。”

“你好。”帕萨特点头示意，转身与保镖上车，“你们要一起去找点乐子吗？我认为你们会喜欢的。”德辞刚想开口，却被沐抢先一步:“好啊好啊。”无奈，只能跟着他上了森泽的车。

“蒂芬今天凶多吉少。”德辞刚上车，眼中就满是迫不及待，瞪圆了像在发光似的，比夜中的狼还亮，径直趴到森泽身旁，“跟紧他的车，等会要是帕萨特被人算计了你上。”“是，先生。”森泽冷漠的脸上露出病态的笑，看得副驾驶位上的0741满腹疑惑。沐看见他的反应，凑上来宽慰。

“没事，兴味不同到不了一起去，他们只是这种时候有些神经质而已。”沐清风式淡雅的笑让他看痴了，疑虑也消了大半，“嗯——杀人狂知道吧，你应该见过，他们应该差不多。”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沐的宽慰对他很起效，他迅速就放松了下来，并意识到，这俩人只是想除了蒂芬，而不是对所见者都一视同仁。

车不知会开向何处，只是跟着帕萨特自己设计的雷文森的族徽——圆形徽标，黑底灰纹，一条蛇蜷缩在白色的书本上，没有双目等五官，只能凭其形状判断其象征事物，书页中央露出的部分写着一句“Justice and sin coexist, and the dead and the stars live together.”（审判与罪共存，亡者与星同生）这经文般的话可能也是帕萨特总结的人生格言。

此刻的蒂芬已经失了智，整整一天的逃亡，只剩下对生存的本能渴望驱使着他行动。他原本以为帕萨特被本家除名后就不会轻举妄动，可是他发现他错得很彻底，帕萨特早就有了对抗本家的势力，只是碍于没找到证据，才一直没对他出手。

从无边人海将他的杀手碎肢抛出的一刻起，他就开始恐惧，恐惧帕萨特的能力，恐惧他二十年间用那四分之一的遗产创造出的庞大组织，已经能与雷文森深厚的家业相抗——其实雷文森家族的三千年底蕴只有七十年进入了商界，其中更是碰上过经济大萧条被暴动洗劫一空，与暴力组织的联系也是从他们的父辈开始。尽管事实不可否认，但这始终只是死亡压迫下他的过度想象。

刚开始，他还能在逃跑的同时想这些事，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样子，他已经没了余力去思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