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铁匠（1/2）

数日之后，蔽月下山去寻能为自己打造铁皮的打铁铺，铁索已被她拆除，她只有从千层阶梯下山再拐进伯胥的密道以避开蒲修安排在山下守门的人。

山下不比山中凉爽，山下的人们早已迎来初夏的炎热，换上了薄衫。

她走进街尾的打铁铺，听闻此处打铁的是一个怪人，常年昼伏夜出，也并不怎么接揽客人，以至于门前冷清和邻里关系不睦。但奇怪的是，这家店铺既没生意，此人还常常打铁到三更半夜，晚上的打铁声十分渗人，总是吓得整条街上的小孩哇哇大哭。

而蔽月要找的就是怪人。

打铁铺里有一个宽敞的院落，生锈的铁皮笼罩在院子上方，一走进去便感觉到无形的暗沉与压抑，院子的四个角落里摆放着四根台柱，台柱上放着用皮纸糊的灯笼，灯笼底下正燃烧着蜡烛，而这蜡烛便是这个院子里光线的主要来源。

再看四周，形状怪异的铁器挂满了整面墙，有凶狠的利器，也有被雕刻的十分精致的摆件，摆件上还能看见细致的描金。

院子虽宽，但脚下却仅留了一条只够一人侧身通行的小路，其余地方则堆放着铁皮、铁柜还有铁椅铁桌。

还有人要用铁质的桌椅吗？蔽月带着疑问走到里间，打铁声便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里间更是阴暗，全靠熔铁炉里面传出来的火光和铁屑飞花，方能勉强视物。

一个光着膀子的粗糙大汉正卖力地打着铁，他身形魁梧，身材精瘦，肤色黝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长及脖颈，许是许久未打理，发丝又油又硬。

他的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时不时地就提起来咕噜一口。

他似是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投来淡淡的一瞥，遂又专注于自己手中的事情。

“打铁匠，我有生意要和你谈。”蔽月的声音混在打铁声里，如一颗石子投入海洋，激不起任何浪花。

她又尝试了几番，可结果一样，那打铁铺对她一个女娃娃的生意丝毫不感兴趣。

须弥大陆简史中，各行各业都有流传下来的传说。其中有关铁匠的传言更是绘声绘色，她今日若非不是想来开开眼界，就不会到这受人冷落的铁铺子里来。

古往今来，奇人都有许多令众人费解的癖好，其中独来独往，眼高于顶便是其中共有的特性。

一般的铁器他定是看不上眼，只有那刁钻特别的才能吸引他的注意。

蔽月想了一想，道：“传闻，百年前有一位铁匠的打铁技术出神入化，可打出薄如影的铁皮，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因百姓们在生活中用如此薄的铁皮的时候甚少，这位铁匠寻不到合适的传人，导致这项打铁技术逐渐失传，不知这位铁匠，可对这个技术感兴趣？”

蔽月自顾自地说道：“铁皮薄如影倒是容易，可这薄铁皮要柔软如布匹可是难上加难。我倒是有一法子，可让这铁皮拥有铁的外表，却是布的质感，不知这位铁匠现在是否愿意和我谈一笔生意？”

打铁声戛然而止，蔽月迎上铁匠因常年打铁而阴暗狠厉的眼神，声音脆如珍珠落玉盘，道：“铁匠院子里的铁皮是上等的天然精铸铁，此铁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若今日你我生意达不成，你这铁铺就交给官府吧！”

那铁匠神情一凛，宽阔的手掌提起正在打铸的大刀，向她走来。

走得近了，铁匠却突然反应迟钝了起来并感浑身乏力。

大刀掉在地上。

他未对一个小姑娘设防，竟中了她的毒！

“你威胁我？！”虽力不足，但中气仍然浑厚，开嗓洪亮、威慑力十足。

蔽月并无怯色，说：“不，我只是想和你谈笔生意。”

“解药。”铁匠说。

蔽月将解药拿给他，一同给他的还有让铁薄如影的法子。

吃了解药的铁匠正欲动手，目光却粘在了那纸条之上，“七烧八埋九铸？”

“没错，”蔽月拾起铁匠刚刚掉落的大刀，食指从刀锋上滑过，说：“你这刀打铸的好，外形独特精美，刀刃却不够锋利，久了便成了牢铁，刀柄笨重，挥舞起来便犹如两条年迈的飞龙，刀剑场上非你死我活不可，这把刀打铸出来，对于执刀之人却是莫大的危害。”

铁匠眯着眼，眼露凶光：“你说什么？！”

“熔铁炉中的煤燃烧时温度不够高，你想要把它打的薄，就会不停地从熔铁炉中拿出来抡打，可是这样一来，费时费力，打出来的成品还很糟糕。”蔽月摸着桌上的生铁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天然精铸铁了，每次锻打都会损耗三成。”

仿佛被蔽月说中，铁匠的凶恶卸去了一大半。“你要与我作何交易？”

说到正题，蔽月心中一喜，但仍镇定道：“天然精铸铁可遇不可求，我若是能给你比它更强韧的铁且有办法让你取之不尽，你可愿意免费为我打铁？”

许是怕交易筹码不够，蔽月又道：“我会将我要锻造的东西涉及到的所有打铁技巧全部交予你，只希望你能用我满意的成品回报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