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以黑为帅（1/2）

拢了拢被伊之恩披在身上的衣服，岑南九笑对他道:“多谢。”

伊之恩抿唇一笑:“客气了。”

正相视笑时，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响了起来。循着声音看去，岑南九看到婴儿鬼的骨架正在地上漫无目的地行走，而头颅的下颚一开一合，仿佛有话要说。

“嘻……嘻……”

婴儿鬼的声音断断续续:“你们作弊……”

岑南九走到它的头边:“学的不少，还知道作弊的意思呐？”

“嘻……”

“别嘻了。”岑南九打断，随后问伊之恩:“怎么渡它离去？”

“渡？”伊之恩仿佛有些不解。

“它无辜惨死，血肉被同类相食，有怨气是应该的，可更多无辜之人因它而死，却入不了轮回，它确有罪……”岑南九分析道，“抛开这些不讲，它身上萦绕着太多的黑气，若有来生，怕是个恶棍。”

渡，并非渡它入轮回，而是渡去它一身业障。至于能不能入轮回，这事归阎王管，他一个平凡人又怎么管的了？

闻言，伊之恩点点头:“小九弟弟考虑的真周全。”

“咳咳！”

“怎么了，小九弟弟？”

“无事，呛着了……”

伊之恩看了他一眼，而后接着道:“渡……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吸取它们身上的业障，转到自己身上。”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暗不明。

岑南九道:“作为人，这确实是一件难事……但，我有【阴格命】，这事对我来说没准是好事呢，交给我吧。”

伊之恩抬起头，眼底的晦暗消失无踪，他笑着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

“我又没和你抢着来……”

虽然知道岑南九这是好心，但他还是被逗笑了。业障听起来就不是个好词，更何况从一个杀害许多人的鬼身上吸取来？其中的风险或许谁都不知。

但伊之恩知道。

除了【阴格命】者，谁吸取这么多的业障都不是个好事。

“你猜想的不错。”伊之恩道，“业障可帮你增进阴力，这些阴力会被【阴格命】转化，进而成为你自己的能力。”

他看了看婴儿鬼身上萦绕着的黑气，顿了顿而后开口道:“或许到了明日，你便可以看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一次“危险”的夜探渔村，不仅收服了作恶多端的婴儿鬼，而且助长了自己的能力，且……

不知多少年之后，一个富足的家庭中终于迎来一个小公子，他父母恩爱，家庭幸福，人人都对他宠爱有加，且他心地善良，天资聪颖，一生过的都很顺遂。

这便是无业障之人入轮回之后的一生。

……

小雨滴滴答答，到了清晨便又开始下了起来。

几人打着伞走到渔村，那里被雨水淋洗一夜，似乎没了腐臭气味，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雨水的清新与泥土的味道。

水边依然有一些不明的腐烂物体，但上面的霉菌似乎被冲洗干净，田地里歪七倒八地剩了一些被叮咬之后的秸秆，见证了瘟疫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时光。一些破破烂烂的小屋在雨中摇摇欲坠，平添一丝凄凉。

这里……已没有任何生机可言。

江七巡了一圈，原本还零星地散落些人的尸体，如今却是连动物的尸体也不曾看到，就像是有人将这里打扫过一遍一样。

雨水虽不大，但下的时间久了，地上的泥土变得松软起来，一脚下去就是一脚的泥泞。渔村无活人生存，江七也不好再拉着众人陪她在这里找下去。

片刻之后，几人再次回到客栈。

一进屋，岑南九就赶忙甩开鞋，而后赤着脚关上了屋门。

他讨厌鞋上沾满湿软泥土的厚重感。

岑南九的皮肤保养的好，江九的皮肤却很粗糙，但好在他生了一张还算帅气的脸，即使他现在的样子有些不文雅，却还算得上赏心悦目。

伊之恩站在屋门里，看着衣服上被溅到的黑灰色泥点，挑了挑眉看向抬脚蹲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岑南九。

觉察到一道视线，岑南九抬头看了看伊之恩，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脚放下凳子，扬起一丝尴尬的笑容。

真是太丢脸了！

“咳……”岑南九端起水壶给伊之恩倒了一碗水，放在桌子上，“你也喝点？”

“好啊。”

伊之恩抬脚走向桌边，鞋子与身上的泥点顿时消失不见。岑南九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他现在是有法力的，可以除去鞋子上的泥点……

暗暗嘲笑自己一番，岑南九将鞋子弄干净，随后套在了脚上。

“挺白。”伊之恩喝了一口水道。

岑南九低头看了看碗中的清水，有些不解什么白，于是问道:“什么？”

放下手中的碗，伊之恩戏谑地看着岑南九的双眼，而后道:“你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