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云塔（1/2）

孤塔增寒意，塔身见云烟。

云雾壮如海，风吹动如烟。

《云雾山，水云塔篇》

……………

云雾山，水云塔，隐在茫茫云海里，藏在烟雾朦胧中。

这高绝的地势，不仅仅是供养着仙界唯一尊贵的仙师，而更像一座曲高和寡的囚牢。

深冬的冷意，将散未散，初春的软雨，烟雾朦胧，水云塔笼罩在薄纱缭绕的诗情画意当中，烟烟袅袅……

高塔当中，师尊轻柔的抚着琴，伴着云雾，清清淡淡，飘渺动人，怎一个如诗若画说的清。

石窗半开，迎面是丝丝凉意，夜染在旁尊着师意，煮着云茶，紫色的眸子剔透明澄，雪玉般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一曲别离，到了尾声。

云茶也煮好了。

夜染虔诚的，捧起一盏，乖顺的跪在师尊身旁，虽捧着云茶，却忍不住去看师尊绝美纤长的手指撩拨着琴弦，仿佛那纤纤十指错落在了自己的心房之上！

雨打石窗，湿意渐浓，一曲终了……

“师尊，您尝尝，不知徒儿，这次煮的可合师尊心意。”

少年的语气，颇为平静，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但胸腔却不断涌动着狂风暴雨的暗流。

师尊您会满意吧，徒儿昨夜未眠，可是煮了一宿。虽说如此，他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双手稳稳递了过去，无比期待的望着师尊，师尊接过浅尝了一口，便微微闭目。

并未注意接过茶盏之时，手指同夜染的手指碰了一碰。

而夜染，微微愣了一下，便沉默的看着自己的那只手，眸底的紫色变得更为浓稠。

不断回忆，师尊手指细腻若玉的触感，而后，耳尖不仅红了还轻微抖动了下。

心中轻叹，师尊的手指是微凉的。而饮过酒的师尊，手指是温热的。

“徒儿，当然合我心意！”师尊清润温柔的声音突然在夜染耳旁徘徊回荡。

夜染紧紧咬住唇瓣，试图压住那些让人慌乱的情绪。瞬间瞪大了眼睛。抬头望向师尊，师尊……师尊……的意思……是徒儿很合师尊的心意！

巨大的海浪在他胸腔中横冲而起。

还未等他雀跃的询问。

“这云茶，煮的，深得我心。”师尊又浅浅饮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

瞬间，夜染胸腔中腾起的惊涛骇浪，瞬间落下，归于平静。

眼眸看向师尊的衣袍，长长的睫羽微微抖动，遮住了失落的神色。

脑袋微垂了下去，师尊说的是云茶，不是夜染唉。

而后，徒儿像一只伤了心的兔崽崽，垂下了耳朵，暗自神伤。

眉目清冷的师尊，凤目不由得微微弯了弯，眸底深处笑意晕染，自己莫不是抱了只兔崽崽回来，当徒儿。

奶乖蠢萌的，让为师爱不释手！

师尊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徒儿，便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白嫩的脸颊，本来伤心着的徒儿，察觉师尊竟然又用手指戳他的脸颊！

尽然微微凑近了些，眉目含笑的，任由师尊戳动，跪姿虔诚，乖顺极了……

夜染，他在用整个身心在小心翼翼的讨好他的师尊啊，一点都不介意把心身灵魂交付给了师尊，任由师尊戏弄。

他却只想距离师尊近些，再近些。

师尊，夜染一直以为，在没遇到您之前，夜染饱受欺凌，被毫无缘由的欺辱践踏，那时夜染其实算不得人的。

可自从在那场大雪当中，遇到了师尊，被师尊抱了回来，好好当人宠了一回，徒儿便不想做人了……

夜染想当师尊渴时的那杯水，馋时的那壶酒，冷时可捧在手中的暖炉，热时身旁的那缕清风……

塔外的细雨绵绵，微风阵阵。

“徒儿……”师尊轻轻的唤着夜染。

“师尊，您吩咐！”

“为师，想吃云雾山脚下的灵菇汤，九百年前，你的师祖还在，春雨过后，便会采了给为师煲汤。”

玉尘仙尊微微阖了阖眼，清润的嗓音微微带着轻轻的颤意。

夜染听了便觉得心如刀绞，他恍若神明的师尊，其实被令不可踏出水云塔一步的。

上次，救他也算是破了例。

师尊他诞生不久便被师祖捉了回来，细细教导。小小的师尊，便开始了辟谷修行。

其实自古塔并不是住人的，都是为了镇压邪物。

师祖也算疼极了师尊，可是云雾山上，除了松柏，什么植物动物几乎都没有踪迹。

每当春雨过后，云雾山脚下，却会生出一丛丛美味的灵菇。

师祖便会采了回来，做给师尊吃。

这些师尊从未说于他听，他打扫水云塔时，看到了师祖的手札。

“师尊，您等我！夜染这就去……”少年利落的行礼，转头眉目间都是心疼。

“好，为师等你……”

……当夜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