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恶犬（1/2）

夜染倚靠在洞内的山石当中，素白的衣裳有干涸的血迹，他眼眸泛着紫芒，黯然的穿透屏障去看洞外的仙皇。

能看到仙皇大人，牵了三头恶犬寻他。

那三头恶犬皆是人形，只是眼眸是蓝色的，有犬类的长尾同耳廓。

看着看着，夜染眼眶便红了一圈，整张脸病态苍白，带着冷意森然。

他们可以站立为仙人的。

他们曾是夜染幼时四五岁模样时的玩伴，那时他们便都为人形，调皮顽劣。

三胞胎的他们外貌极为俊秀，活泼聪慧，仙灵磅礴。后来……夜族沦落了，他们便也失了踪迹……

自从这届仙皇上位，便改了仙界法则，除了尊贵的神兽，一切仙兽，灵兽皆无法完全化为人形，亦然不可直立行走。

统称半兽仙人，不可与仙人通婚，交友，只可作为家禽，牲畜，宠物，玩物。

无主者，幼兽，或外貌仙灵卓越者，关入仙狱，等候买主，劣等半兽仙人一律处置，扒皮去丹，甚至可做成灵食佳肴，在仙界酒楼售卖。

夜染，本以为他们三个，早就死去多时了，原来，已被仙皇训为狗犬…

他们本体不是狗啊，他们是雪狼啊，还是雪狼族的三个小少爷，仙皇就是故意欺辱他们，故意把他们当狗训的。

夜染越是了解，才越来越知，这仙界其实已然坏了根本，他的师尊，根本不值得为他们牺牲如此，大多数仙族，都配不得。

他们可以说话的，但是现在却被迫戴着止咬器，夜染看着，本已冰冷的心，又一阵阵，抽着疼。

他们，曾喊夜染哥哥的，染哥哥，染哥哥的喊了上百年。

………

“乖狗狗，里面有个夜族小美人，你们进去帮朕叼出来，不可伤了美人得脸，听到了么？”

仙皇轻蔑的用云靴勾了勾脚下的少年。

“呜呜呜…”

因带着压舌的止咬器，三个少年本该清亮的声音被压的低沉。

仙皇一挥手，去了止咬器，牵着他们脖子的铁索还未解开，他们都跪趴着，很是安静的等。

“如果，你们完不成任务，便去驯狗场再待上十年。”

“呜……”

“呜呜呜……”

他们，低沉的回应仙皇。

身躯却微微惧怕的颤抖了下，立即便摇着尾巴，用额头去蹭仙皇的衣袍，去亲吻他的云靴，表示服从忠诚之意。

他们被剥夺了说话和站立的资格，也失去了所有的自由，可他们明明是人啊。

他们现在被仙皇的意识，完全掌控着。

其实当时，是自愿作为宠物让仙皇驯化的，可那时，是为了救赎整个雪狼族，不要整个族群都沦为宠物。

三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拼了命，得了仙皇的喜欢，放了他们雪狼族，整族去了荒野定居，只要他们三个足够听话，雪狼族偏居一偶，不踏入城镇，便可不必整族沦为家禽被拍卖，配种，谋杀。

夜染紫色的眸子，更为透亮了，他没日没夜的修炼和领悟，今日便可以微微观望到一些普通仙人的过往。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幼时的玩伴，被如何驯养，其实，不仅是毫无底线的驯养，还有虐待同欺凌。

夜染愤恨极了，又一次想亲手杀了仙皇。

夜染好久没见过幼时相熟的活人了，便不想躲，其实这个山洞纵横交错，他勉强能逃脱的……

可是，他无比想见见风之，月之，云之，三个幼时的玩伴。

不知他们还能否认出自己啊，云舞姑姑那时对他们也极为宠溺的。

记得当时，他们顽劣的很，嬉闹中，打碎了姑姑极为喜欢的琉璃茶具，当时罚他们抄写大字的。

罚的是：云舞姑姑，风之（月之，云之）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们撅着小嘴，委委屈屈的，被罚了一千遍。

那时候他们写的一手好字……不知道，现如今，他们每天跪着，趴着，还会不会拿笔，拿起笔，手会不会颤抖，颤抖了，还能不能写云舞姑姑的名字……

一阵扭曲的光波闪烁，三个少年爬着出现在不远处，他们闻着极为熟悉的气息，但是，好像日日夜夜的训诫，他们记不大清楚这气味的主人到底是谁啊。

他们抬头细细的瞧了过来……

竟然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极为熟悉的身影，那侧着的脸颊，是记忆当中温柔的模样，云舞姑姑的模样。

即使他们犯了错，也是佯装着凶一凶他们的，从未真的伤过他们。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他们发出悲伤的低鸣，他们被驯化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悲伤的呜咽声，表达碎裂的，拼凑不起的尊严同过往。

他们如正真的犬类一样，委屈的呜咽，垂着尾巴，收起了唇齿里的犬齿，低垂着头，蓝色的瞳孔里盈满了水雾。

那是他们的染染哥哥啊，他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