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上还会有其他景兵找过来的。”

老李头咳嗽几声，嘴里不住地溢出血沫，却还在嘟囔道：

“也别找药了，给老子来一口烧酒，有鸡腿也一起拿来。”

宋云没听他的，去外屋翻箱倒柜找药。

里屋安静下来，老李头无力地躺在床上，浑浊的眼珠微微颤动，盯着屋顶的目光逐渐迷离。

“五十年，过得可真快啊。”

“刚来时我还跟小宋一样年轻力壮，现在打一仗身子就扛不住了。”

“老了，该解甲归田喽。”

“可是，该怎么回去呢……”

“回去谁也认不得我了……”

老李头的喃喃声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沉寂。

北风吹拂着窗纸簌簌作响。

几滴鲜血顺着老李头的手腕滴落在床边，慢慢凝结成暗红色。

宋云匆忙回到里屋，看到面色安祥、双目紧闭的老李头，手一抖，几包药全掉在了地上。

宋云将老李头的尸体背到不远处另一座房屋里，在床上摆好，用床单轻轻盖住苍老而平静的面容。

之前的屋子已经成了战场，外面全是尸体，血气味浓郁，迟早会有景兵进去查看情况。

宋云不想让他们打扰老李头。

擦干净青铜剑上的血迹，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拍了拍老李头嶙峋枯黄的手背。

“你这老家伙就放心休息吧，安西军镇，现在我来守，你们的仇，我来报。”

旋即持剑离去，轻轻合上了房门。

登上旁边一座两层小楼，举目四望，几十道橙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将一栋栋破旧的屋宇变成滚滚黑烟里的废墟。

到处都是喊杀声、马嘶声和兵器相击声。

原本空旷清静的安西城，现在已经彻底变样，成了惨烈的巷战战场。

远处的几面唐旗或燃烧或倒下，黑色的景旗陆续升起，在风沙中烈烈飘扬。

一队队骑兵开始在宽阔的街道上驰骋，黑色面罩下的冷厉目光四处搜索。

如果看到街上有老卒的身影，他们就策马追击，携着迅猛的冲击之势，挥动骑刀收割老卒的头颅。

更有大量的景国步卒正在涌入城中，挨家挨户搜查，和老卒们打起了巷战。

浓烈的血腥味和火油味在风中传播，远飘百里，令人作呕。

“好好的安西城，被你们搞成了这个样子，真的是……该死。”

宋云脸色铁青，躲开一队飞驰而过的骑兵，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稔，暗中潜行至城北，靠近之前几十名老卒打巷战的地方。

街角，一辆四轮木车被推倒在地，里面的干粮、清水全部洒了出来。

旁边的房屋里传出景兵说话的声音。

宋云绕到后门，悄悄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