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误中埋伏（1/2）

刘金榜大喝一声，抡刀向路旁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砍去，当场拦腰斩断。吓得季桂芬手一颤，水烟袋“啪”的一声掉到了轿外，顾不上拾就慌忙逃跑了。身后传来刘金榜、李二虎、刘金猛等众人的爽朗的大笑声。

谈判安抚失败的季桂芬恼羞成怒，遂添油加醋的向莱州知府曹榕和袁世凯报告了反叛“刁民”的“恶劣”行径。又加上袭击德国铁路和筑路公司的事件接连不断地发生,袁世凯听了不禁勃然大怒，遂向朝廷请求全力绞杀。同时，德国国内也朝野震惊，认为破袭事件的接连发生，与清政府的办事不力有关，应该由德国直接派兵前往镇压。德国皇室非常震怒，紧追不舍的给德国驻华大使海靖和总督叶世克发电，催促加紧和清廷交涉，并以武力相威胁。总督叶世克一再向清廷施加压力,声言如不迅速镇压,德国将自行出兵保护路务,弹压乱民。朝廷见“抗路会”不听“招安”，继续与德人作对，急令袁世凯全力进行剿灭。袁世凯又急又怒,一面千方百计安抚德总督暂缓出兵,以防事态进一步扩大；一面给莱州知府曹榕、高密知县季桂芬以及高密的驻军统领王来奎以查办不力参革处分,责令他们对抗德首领限期拿办,对抗德群众予以镇压。

秋天的石家屯，坡里的庄稼都颗粒归仓了，高杆作物也被村民收割回家，以备冬天烧火之用。田野里满目荒凉，一片肃穆，光秃秃的一览无余。先前农村的人们，这个季节就算是到了好时候了。秋后收获完结，闭了场院门子，人们就要开始“猫冬”了。人们常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够的冬三月，平日里，人们忙忙碌碌不得清闲，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可以歇下来了。这时候的老人们常常自然自语满足地说道：“还是下庄户好啊，官身不自由，无官一身轻啊！你看看那些干公的、经商的、开店的，谁能和咱们比？庄户人家足足的耍三个月，冻不着、饿不着，清清气气耍完了接着就高高兴兴的过大年，这神仙般的日子给个‘道台’也不换啊！”说归说，道归道，人们还是不断地哀叹着自己的命运，庄户孙庄户孙，庄户人就是孙啊！交不完的苛捐杂税，干不完的出工拉夫。一年干到头，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破衣，风里来雨里去，脸朝黄土背朝天，到头来还得节衣缩食，甚至糠菜半年粮。遇上好年景还好，还能过几天安稳日子，碰上天灾人祸，人们无力抵御风险，常常背乡离井，逃荒要饭，不知多少人闯了关东，又不知有多少人从此杳无音信，客死他乡。特别是兵荒马乱的，人们更是居无宁日，艰难煎熬。这不，眼下虽然不是烽烟四起，但国家积贫积弱，老受人家外国人欺负。本来人们在自己家里过得好好的，外国人来了横行霸道，生杀予夺，有谁见在人家地盘上还这样横行霸道的？这都是因为国家挺不起天来，任人欺负到家门口，要杀要剐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这样的世道还有什么尊严可言？既然官府保护不了自己的臣民，那我们也不能如此窝囊的坐以待毙啊！闲下来的人们，有时间互相串门闲聊了，都在发泄着心中的怨气！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把眼光瞄向了村后坡里，一眼望去，村后的那条铁路路基像一条粗大的恶龙横亘在广阔的原野上，显得非常醒目和扎眼。人们抬头看着一天天不断隆起的一望无际的路基，眼里喷着难以抑制的怒火，恨不得上去一把将其撕碎。那些数不尽的电线杆和横扯竖拉的电线，就像一根根绞索勒得人们透不过气来。大家互相诅咒着、谩骂着，集聚在人们心头的怒火像涌动的熔融的岩浆一般将要喷薄而出……

康家屯地处铁路路基的北边，和路基挨身紧邻，是遭受修路损害的重灾区。康家屯整个村庄的肥沃良田多数在村子的东南边，这片土地地势较高，不容易被洪水淹没，是西壕里少有的一片旱涝保丰收的宝地，一直成为康佳屯沾沾自喜的骄傲，也一直为前后其他村庄所眼红。每到汛期，从南到北顺流而下的洪水经过西壕里时，到处是积水涝洼之地，真可谓“家家凄愁孩啼哭，处处蛙叫鬼唱歌”啊！唯独康家屯东南边这片土地因地势较高，从不发生积水涝灾，别处庄稼奄奄一息，这里的作物却是长势喜人。可如今，这片旱涝保丰收的肥沃良田却被德国人强征去了，康家屯人怎不痛心疾首？他们多次找过德国人和官府，而德国人说已经和中国朝廷打好交道，所有征地事宜皆由清廷官府着手处理，他们只管修路。而问官府，却得不到一个明确的答复，今日拖明日，明日拖后日，就这样糊弄老百姓，这谁能不生气上火？眼看这路基像一堵高墙横亘在村子的南半天，堵的人透不过气来，人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撺掇着商量对策。康家屯的徐元禄和徐元和两位“抗路会”首领看着路基在一天天增高扩大，早已气愤之极。这天，农活闲下来的人们聚在一起，在两位首领的带领下，骨干成员又开始谋划夜间进行大规模破袭活动的计划。

徐元禄首先发言：“大家伙好好看一看，这路基是直接修到咱眼皮子底下了，几乎是擦着咱们村边上经过，你说气人不气人？别的村还远一些，就咱们村子，都被这路基压在底下了，晦气啊！将来那‘轰隆隆’的火车每天就在这里叫唤着，咱们还得安宁吗？从南而来的洪水全积在咱们这里，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