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个躲在身后的小女孩（1/2）

乔千诗哼着小调，悠然走在覆满积雪的街道上，靴子踩在雪上，摩挲的触感很美妙，她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人烟稀少的小道上却并没有寂寥的感觉，从外部看去，虽然没看到人，但两侧的房子都装饰得很是喜庆，感受得到那份热闹。

“这位姐姐，漂亮姐姐，等一会儿。”

一个小女孩忽然拦住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怕生的意味，但这似乎是表面的伪装，稚嫩的脸蛋晕出看似滚烫的红色。

“漂亮姐姐，要买花吗？很便宜的，买一点送给喜欢的人吧。”

乔千诗悄悄呆愣了一会儿，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甜美的微笑紧随其后，她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小妹妹嘴巴真甜，你这有白色的桔梗花吗？”

“桔梗花？好像…好像没有诶。”

小女孩的头渐渐垂了下去，幼嫩的声音也弱了下来，眉梢低落得就像高涨心情忽然跌落至谷底一般，她扭捏的模样倾诉着自己的不好意思，腿上的小动作暗示着她想要逃离的心情。

“你不用害怕，姐姐又不会吃了你。”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乔千诗看在眼里，她拿出一张一百元，“给你，去那边的花店给我买一支吧，剩下的都给你了。”

小女孩的眼中闪过一丝高兴与兴奋，但随后又立即将其收回，有些胆怯地看着她。

“这，真的可以吗？”

“放心，当然可以，快去吧。”

小女孩有些激动地收回胆怯，接过了那一百元，随后朝着花店一路跑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姐姐，这是你要的花。”

稚嫩的小手紧紧握住那纯白的桔梗花，心里泛起的激动不言而喻，乔千诗没有去看她兴奋的小动作，双目柔情地盯着那朵桔梗花，随后接了过来。

“谢谢了，可爱的小妹妹。”

“不不不，是我要谢谢大姐姐你才对。”小女孩受宠若惊地连忙摆手摇头，“大姐姐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能被大姐姐所喜欢的那个人，他一定很幸福吧。”

乔千诗沉默了，她微微低下头，柔情坐落在眉目间，心脏的跳动忽然断了层，声音也听不到了，下一秒抿着嘴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然啦，他…很幸福呢……”

又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随后就与她告别回家了。

乔千诗回了家，将买来的桔梗花放在了花瓶里，随后拿着新买的衣服，走入了地下室。

阴暗的地下室内，一缕冷风搭着炽热的光线爬入地下室，天气稍微有些回暖了，可这对于常年与寒冷作伴的他来说，只能算得上聊胜于无。

他艰难地睁开酸痛的双眼，神智的清晰让他感到十分痛苦，每每醒来都是这样，恶臭的腐烂气味，压抑的昏暗，熟悉的一切。

如果能醒不过来就好了，就这么一直睡过去该多好啊……

长眠于此……

地下室的门又开了，不必说，俞昇也明白为什么会开，他不想去看来者是谁，因为那张脸不一会儿就会呈现在他眼前。

“昇哥哥，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呢？”

精致的小脸俏皮地出现在视野里，询问得到的是默然的回应，宛若漆黑里深埋的死讯，阴郁到呼吸都愈发沉重。

乔千诗走到俞昇的身旁，眷恋的神色不禁从眼角流出，软嫩的指腹抵在下颚上，微微用力抬起，空洞的眼睛里深邃的黑暗无边无际，空虚感倏然击中她的心脏。

“啊……昇哥哥，你真是太美了。”

纤细的手指浮游过煞白的脸颊，将那鬓角间的发丝轻轻撩起，嫩滑温热的脸蛋渐近，让那近在咫尺的一小段距离中稀薄的空气都升温了。

俞昇那毫无血色的脖颈被无数漆黑的秀发掩盖，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剃头发了，此刻发梢已然爬至脊背，稚嫩的容颜配上半长的头发，性别的界线在他的身上都模糊了。

“昇哥哥的头发有些长了呢，要不要剪了呢？”乔千诗微微抬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可我觉得长发的昇哥哥好像更好看呢，要不回头给昇哥哥买几件女装试试吧，一定很好看。”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内，不绝于耳，明明是如此清耳悦心的声音，可为什么听着是如此的瘆人，令人不寒而栗，就好似恶魔嘴里发出的阴冷的笑。

“对了，昇哥哥，我给你买了件衣服，待会给你穿穿看吧，然后我们出去玩雪，好不好？”

不必要的回答根本无需等待，看上去的询问也不是询问，而是无情的通知，挂着笑靥的脸没有褪去半分，如同照常升起的太阳，还是那么的艳丽。

解开了俞昇的桎梏，无需担心他的反抗，因为根本做不到，也早已不想做到，将他抱出地下室，在卧室里换了一身暖和的衣裳，冻结的神经才略微得到救赎。

这是一年之中最特殊的怜悯，像是对自己的罪行感到的愧疚的弥补，短暂微弱的自由是她救赎自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