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梦（1/2）

年纪大一点的女性叫小点，男性加些夸奖的形容词，年纪小的无论男女都要捧着来，甜言蜜语对一些达官贵人很有效果，这一套对民间效果更甚。

她毕竟不是普通人家，从小在官府中长大的孩子讲话颇有心机，你听到的也只是她想让你听到的。

这家书店当初看在她年纪小又吃不饱穿不暖的可怜份上才让她抄书赚钱，两年时间相处下来掌柜一点点被她的甜言蜜语打动，有些时候铜板都会多给几个。

墨凌拿好纸笔，甜甜的向掌柜道谢，然后寻了处平坦地方准备画符。

云涯没问她名字也没跟着她，那自然是不担心她会逃，不是心高气傲就是有方法看着她，经过一小段相处墨凌觉得是第二种。

如果真是在看着她的话。

那就好好看着她如何从深渊爬出来。

猛地抬手落下一笔，由粗劣毛笔勾勒出来的简陋符型浮现在小小的薄纸上。

墨迹未干的反光配合着灰色的符纸，加上画符人不自觉勾起的嘴角，让远处的云涯沉思这是不是哪个走火入魔了的符修转世，看着怪瘆人的。

当最后一笔落下，天色开始变得阴沉，有阵阵阴风卷起来枯枝败叶，一瞬间寒凉的气息让云涯浑身僵硬。

有魔物来了。

“又要下雨了啊。”

书店掌柜走出店门口，空气中充斥着土腥味，她吆喝着下人闭门关店。

墨凌不知道这些，她看到掌柜身上的黑气变得清晰起来，一闪一闪的像心脏一样跳动。

果然是黑气引来的，她垂眸，嘴角笑容沉下去。

站起来后收了符纸，又想到当初追杀的那些人，她可真是烦透了这黑气。

这黑气能影响人心，范围广到仙家也有。

沾染了黑气的人下场都不会很好。

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符成，她收笔站起身。

突然间，一柄剑横在了她脖颈上，血腥味带着墨水味争先恐后的钻进她鼻腔。

那家伙把她符纸撕了。

还在这么短时间内把魔物杀了。

那把剑极其锋利，稍有不慎就会让她身首分离，持剑人手很稳，坎坎在离她喉间两指间停下。

墨凌神色不变。

“不是我引来的。”

云涯当然知道，魔物出现的方向是东面，只不过是在符成的一瞬间暴露了气息。

奇怪的是那魔物出现的方向正是墨凌所在的方位。

不仅如此，周围的邪祟也跟着冒了出来，甚至还看到了一两个邪修。

怪就怪在这里，他们方向全是这小子的位置，像从她这里散出去，且不说魔物和邪祟，邪修又是何意？

修仙界偷跑下来的邪修多数是为了成教收集信仰，偶尔有几个是用凡人修炼，相当于变相的吃人。

能让邪修看上，这小子不简单。

魔物确实不是她引来的，但无论魔物还是邪祟，都是她这个方向出来的。

这样的人很危险，不管是好是坏，都需要带回宗门加以看守。

云涯语气冰冷，手上的剑往她靠近了一点。

“和我回宗。”

如果是在话本里，那她一定是第一个被威胁着回宗门的角色。

她没什么闪光点，能靠这误会攀上云涯已经算是走运。

上了修仙界后也没什么计划，上了再说。

…

剑修不都是御剑的吗？

为何他们此刻用走路这种朴素的方式赶路？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两人路上相顾无言，都是刚认识没多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一个还是嫌疑人。

这种气氛持续到太阳落山，直到墨凌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啧。”

云涯有些难办，他平时都是吃辟谷丹，芥子袋里能有个烧饼只能算是意外。

“原地休息吧。”

墨凌点头同意，她饿得慌。

好像每次画完符她都会变得很饿，也不知道是个啥原理。

她靠在树下歇息，云涯去找吃的。

可能是阳光太暖太舒适，也有可能是她真的走累了，她破天荒的感到困倦，双眼渐渐失焦，整个脑袋都靠在了双腿间。

睡梦中，她在一片海中不断下沉。

说是海，其实完全不透光，流速也比海水慢了很多。

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光照不进来，阴沉沉的环境让她感到压抑和恐慌，无力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

喘不上气。

走马灯一样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她看到父亲带着哥哥进宫。

…

‘好好听姐姐的话，我很快回来。’墨子渊揉了揉她的头，对身后的墨箐点点头，这才放心的上了马车。

‘姐姐，’小凌扯扯墨箐的衣袖，‘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