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姑娘（1/2）

“今天算你赢了我。”顾千帆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一晚他陪着沈翊做了许许多多游戏，竟没有一样赢得过沈翊，不论是猜灯谜，还是下围棋。

“那你以后再不能赶我走了！”沈翊怕顾千帆反悔，又补充了一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愿赌服输。”顾千帆抱剑看着小自己两三岁的沈翊，想起他刚刚猜灯谜时看似绞尽脑汁却不假思索，下围棋时看似心不在焉却棋高一着。

“要不我们再试一次，这次不凭才学，也不凭武艺。”沈翊瞥见不远处有一群姑娘在抛花球，灵机一动，“那边有姑娘在抛花球，若是有花球打到表哥身上，那我从今以后再也不缠着表哥了，不过要是花球打到我身上，表哥可要做好被我纠缠不休的准备了！”

“全凭运气？”顾千帆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听从了沈翊的安排。

那群姑娘乐此不疲地抛着花球，当中一个姑娘抛着抛着却朝顾千帆这边看过来，见顾千帆生得俊，仿佛画中人一般，有意要上前和他攀谈，可姑娘家主动搭讪有失脸面，万万要不得。

好在那姑娘想了个法子，故意把花球朝顾千帆扔过来，没想到朝顾千帆飞过来的花球却被沈翊稳稳接住了。

“表哥，现在是上天也要我缠着你，我总不好违抗天命罢？”沈翊摊开掌心，看着花球在他的掌心转了个圈，笑意盈盈。

“你……你把花球还给人家姑娘，别玩了。”顾千帆只好认命。

“公……公子，这花球是我的，你能不能还给我？”那姑娘看着顾千帆身旁的公子接过了花球，有些懊恼，又怕日后再难相见，到底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搭讪。

“姑娘可是看上我家表哥了？”沈翊看着那姑娘羞红的两颊，一时仿佛吃错了药，喋喋不休，“我家表哥就住在几里外的顾府，姑娘要是真对表哥有意，不妨回去和令尊令堂说说，令尊再和姑父姑母说说，这事没有不成的道理。”

汴京城有名有望的顾姓人家，只有宰执顾珩一家，那姑娘听沈翊这样说，顿时明白顾千帆便是顾珩的独生子，自己这样的家世是断断配不上的，满面羞惭，连忙提着裙子走了。

“沈翊你乱说什么！你为什么和她说那样的话！”顾千帆刚刚对沈翊才有的一丝好感，转瞬之间灰飞烟灭，他整个人都气坏了。

“我乱说？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沈翊无辜地看着他，“自古婚姻大事，哪一桩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千帆不理他，径自回府去了，这个沈翊，实实在在是他命里的天魔星。

紫宸殿里，沈约缓缓登上御座，看向座下战战兢兢的文武百官，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又朝四个长大成人的皇子看去。

长子沈钦刚过二十八岁生辰，自小壮志凌云，惟愿山河安定，四海清平。沈钦九岁那年与镇国大将军一同接过了先帝手中的兵权，长年在外南征北战，屡战屡胜。后来镇国大将军病重去世，沈钦一人指挥千军万马，更在天元十六年的玉门关战役，以三千兵力击退匈奴三十万兵力。偏偏沈钦从来没有想过做太子，遑论做皇帝，教沈约很是头疼。

二子沈柯性情懦弱，胸无大志，平日里只爱在府里侍弄些花花草草，倒随了他的母亲玉嫔。玉嫔本来只是个浣洗衣裳的宫女，一日沈约醉酒，与她翻云覆雨了一夜，玉嫔十几日后便有了身孕，沈约只好给了她名分。

三子沈济却是个智谋过人的，但凡是棘手的事儿，到沈济手上皆迎刃而解。偏偏这沈济遗传了自己的性子，看不中沈约为他择的大家闺秀，却看中离尘观的一个女道士，这几日托病不上朝，分明是要挟自己的父亲退了这门亲事。

四子沈烨是个可怜人儿，小时落了水，在太监宫女的悉心照料下捡了命，却也落了病根，长年累月犯咳疾。

五子沈垣待人接物很有一套，朝中大臣多半与他相善，比起玩物丧志的沈翊，沈垣分明更适合继承大统，沈约想着，不过眼下不是废太子的时候。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文武百官的异口同声把沈约从万千思绪里拉回，他瞥了沈翊一眼，见沈翊也在出神，心下不悦，收回了目光。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有一大臣从队伍中站出来，拿着笏板，沉痛道:“皇上，近日黄河水患多发，中州一带灾民暴动此起彼伏，还请皇上派人前去赈灾！”

沈约听他这样说，下意识便要教沈济去，可又想起沈济还在和他闹脾气，欲言又止。

“回父皇，儿臣有一个人选。”沈垣站出来，恭恭敬敬地作揖，沈约以为他要毛遂自荐，道:“你说。”

“儿臣窃以为六弟堪当此重任。”沈垣一本正经，满朝文武都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纷纷朝他看过去，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也好，他毕竟是我大盛的六皇子，当为国尽忠。”沈约心想，给沈翊一个历练的机会，说不定沈翊能教他刮目相看，他也没有废太子的必要。

“太子可有什么意见？”沈约朝自己这个小儿子看过去，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