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夏冬春29（1/2）

太医很快就到了，章院判急匆匆地赶来，身后提着药箱的小太监都快跟不上他老人家的步伐了。

等太医的过程中，大家便已回到了殿里。此时章院判隔着素白的丝帕给沈眉庄搭脉。

殿里的气氛焦灼，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章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值得寻味，尤其是华妃，眼中的期待与急切近乎没有掩饰，只不过皇上如今没有心情注意到她。

而当事人沈眉庄亦是十分急躁不安，一来，章院判不是平日里照顾自己的刘太医，她不是说信不过，但还是很陌生慌张；二来，不知为何，她从刚刚茯苓诬陷自己起，心中总有一股危机感漫布。

章院判的面色一变再变，而后大惊失色：惠贵人，惠贵人这脉象，分明，分明就没有怀孕！

章弥把脉也把了有一会儿时间了，皇后问道：“章太医，究竟什么个情形，莫非惊动了胎气？”

听到问话，章弥暗叫倒霉，今日偏偏是自己值夜，摊上这晦气的差事。

可没办法，国母问话，小小太医岂敢不答，章院判到皇上皇后面前下跪，开口便是请罪：

“皇上，皇后恕罪，惠贵人，她，她没有胎像啊。”

“你胡说！”茶盏被扫落桌面，碎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沈眉庄呼地站起来，喝骂道：“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胎象！”

敬嫔既对如今犹如困兽的惠贵人有些同情，也想着惠贵人到底是自己宫里的人，自己少不得要为她说两句话。

敬嫔：“惠贵人莫急，许是太医诊断有误也不一定。”

章弥听到这质疑他医术的话，却一点也不恼怒，而是瞅准时机，顺驴下坡地说：“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若是慎重起见，还是请江城江太医一同审定吧。”

皇上：“去请。”细听之下，皇上已是带了怒气。

苏培盛：“嗻。”

一出戏唱到高潮却戛然而止，这殿里每个人的心情好像被架在火上慢慢烤，烧得人难耐。

那江城脚程倒是快，拎着药箱便迅速赶到了闲月阁。

但在进门之前，却与颂芝交换了个眼神，他心下有底，大致知道计划到哪一步了，于是便进殿去了。

“启禀皇上，小主并无身孕。”

这句话好像盖棺定论般，几乎敲定了沈眉庄的结局。

江城接着说：“不知是哪位太医说小主有孕的？”

采月护主心切，急急解释道：“这话不对，小主明明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

而沈眉庄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蠢，遭了人的算计了。

江城：“可是依臣愚见，小主应当几日前就来过月信，只是月事不调，有晚至现象。”

沈眉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自己没有！

“应该是服药所致！”

此话好似提醒了沈眉庄：对了，方子，那张助孕的方子。

谁知江城说：“数月前，惠贵人曾找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

沈眉庄这才知道，原来江城也是算计里的一环，自己当真愚蠢，怎么就信了他呢！

沈眉庄打断江城的话：“嫔妾是向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可那张方子是用来助孕用的！万万不是推迟月信的啊！”

皇上：“那方子呢？”

“采月，去把妆台上妆奁底层的方子拿来。”

哪怕知道对方算计周全，可沈眉庄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可是结果却不遂她所愿，那张方子找不到了，沈眉庄绝望极了，当真是算无遗策啊，呵呵。

皇上又下令去找刘畚，苏培盛却回话道，刚才去请江太医时，也顺带去命人请了刘太医，可住处里早已人去楼空。

沈眉庄如遭雷击，原来连刘畚也是她们的一环，自己当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可皇上可没有那么多兴致去体谅沈眉庄的心情，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惠贵人，那刘畚是你同乡对不对？

他是你举荐的侍奉龙胎的对不对？”

皇上咄咄逼人，龙威压人，沈眉庄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而皇上的心情压抑了这么久，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如今龙颜大怒，虽不曾疾言厉色，但殿中众人已是噤若寒蝉。

敬嫔本想为沈眉庄求情，可见皇上大怒，自己与沈眉庄也没有什么素日里的交情，便闭上了嘴。

皇上真的很想把沈眉庄打入冷宫，他平生最恨有人愚弄自己，尤其还在皇嗣如此重要的事情上。

以沈眉庄的罪行，便是处死也不为过，但皇上将要下令时，却想到沈眉庄的家事，她是济州协领之女，其父自己还要用。

这一重思量下来，说出口的惩罚便成了“贵人沈氏，言行无状，着降为答应，褫夺封号，幽禁闲月阁，不得朕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苏培盛询问皇上刘畚与茯苓二人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