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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雄伟却冰冷的门，那道拱形的门顶天立地，就像一道白色的冰虹。

冰冷和温暖刺激到了陆离。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书桌前。桌子上有正在消失的冰花。

陆离的手里，还有一张发黄的手稿纸，手稿纸上的字迹和所有的文字都不同，但陆离能读出来，且明白它的意思。

手稿上的第一句话翻译成中文，叫：“漫宿一瞥。”

第五章 顿悟

【凡世中的所有人，一生至少会拜访这座没有墙壁的大房两次，这是一次回忆。它浅薄且无知，可又淼淼如水波上的光。正如冰花消散在玻璃上。】

《漫宿一瞥》的正文中如此描述。在得到了这张手稿之后，陆离妥善地将它带在身上藏好，他没有兴奋地忘乎所以，也没有找种种借口向上司请假，而是照常去研究所工作，和文书，药剂打交道。只是显得十分高兴。

“陆，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在中午休息时，约翰对陆离说道。

陆离扬了扬眉：“啊，是的，昨晚我做了一个好梦，今天一整天都神清气爽。”

“真是羡慕你，你还不到三十岁吧？”约翰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浅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疲惫的神色，他靠在椅子上，左手端着咖啡，右手抓了抓头发，“我最近常常因烦躁而失眠，食欲也变得不好。”

陆离在原来的世界其实已经三十岁了，但是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的身体明显变得年轻且富有活力，就像是二十刚出头的青年一样。

“你需要减轻压力了。”陆离很清楚约翰的压力来自久病不愈的考文森，他对约翰造成了巨大的压迫感。这一周相处下来，陆离和约翰的关系不错。而考文森带着某种超自然隐患，如果可以，陆离不介意拉约翰一把。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久未粉刷的墙上投下葱茏的树影。

陆离指了指病历本，对约翰说道：“人力有时而尽，有些时候生老病死是人不可抗拒的，我们只是医生。”

这个时代，医生的人品就像是地球的两极一样，有的医生注重钱财，唯利是图，有的医生却极其看重病人的生命，似乎要将所有的责任一肩挑。在陆离看来这两种都是走了极端。前者唯利是图，基本上没有医德这种东西，后者则对自己逼得太紧，迟早会把自己压垮。

约翰似乎被陆离启发了，他看着摇曳的树影，长长的叹息：“是啊，我们只是医生。”

我们只是医生，所以要慎重对待每一个患者的生命，尽全力去抢救他们。我们也只是医生，不是全能的上帝，人力有时而穷，终归要学会淡看生死。

约翰沉思了一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身上有什么大石头被一下搬开了：“谢谢你，陆。你开导了我。我确信我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啊，对了！我得好好感谢你，等这件事情结束后，你来我家聚餐怎么样？”

“那真是太好了。”陆离也笑了笑，这次他没有拒绝。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约翰又突然抬起头，“是关于考文森先生的。”

陆离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今天早上考文森的大儿子，大卫把考文森先生接回去了。”约翰撇了撇嘴，“我以为他们要放弃治疗了，但是并没有，而且他们出了丰厚的诊金，邀请医生到他们家里去。”

陆离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在梦境里的所作所为。在梦里他仗着“无敌”的蓝月亮在考文森老家横冲直撞，把他的老宅弄塌了半边，要说没影响，那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挡在脸的下半部分，以遮住上翘的嘴角。

“哦，还有，大卫说，最好请你和我两个人一起去出诊。所以我还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意下如何？”

陆离恢复了平静。

“当然，我当然愿意尽我所能。”陆离说到，从脸色上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不过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去做准备。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今天下午三点。”

陆离点头答应，然后站了起来：“我去趟盥洗室。”

进了盥洗室之后陆离直接反锁门，他当然没有打算在盥洗室里逆时针走四步，而是洗了把脸，然后掏出了记载着《漫宿一瞥》的那张手稿纸。

他可以确定这张手稿纸并不是被考文森藏起来的那一叠中的，因为这一张《漫宿一瞥》给陆离的感觉完全不同。

它完全属于自己，在死亡之前。

因此陆离争分夺秒，阅读着其中的文字。

【......死亡的历史宛如尘灰堆叠在石头上，石头上面是四分五裂的光，纯白的门冰冷如同十二月的寒霜，通过者形销骨立。】

这是描述密传的文字，而这些文字自有其力量。

他一目十行，幻象升腾。

此前陆离并没有仔细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