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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完美者。

“见鬼。”道格拉斯喃喃道。

陆离也有些意外，卡特没有给他描述过科罗尔的年纪外貌。不过陆离转瞬就反应过来，卡特多半以为自己是科罗尔的忠实观众，因此才没有说这方面的信息。

少年的脸庞清秀，但却苍白无血色，他的嘴唇轻轻张开一条缝隙，从中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冰片的相互撞击。

前排的观众发出了压抑的呼声。

“啦——”他伸开手臂，吟唱出单调的歌谣，他绕着舞台中间的台子绕圈，身上披着的长袍后摆拖在地上。科罗尔张开手臂，苍白的手指在空中画出曲线，仿佛正在开放的花。他赤着脚，走在舞台上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墓地边缘。他的手脚纤细，仿佛一折即断。这是北方中庭王国祭奠亡者的舞蹈，观众的身上仿佛也渗透进了隐约的寒意，有的人不自觉地裹紧了衣服。现在还是八月份，却仿佛提前来到了十二月。

而在此刻，台上摆放的东西却吸引了陆离和道格拉斯的目光，尽管那东西被白色的厚布盖住了，可是轮廓依然可以从中看出。

——那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第二十三章

陆离转头看向道格拉斯，左手指了指那个台子：“这个怎么说，防剿局该不会，就一直是默许他和剧院这么干吧？尸体哪来的？”

“他妈的......”道格拉斯有些咬牙切齿，“此前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至于尸体......虽然不符合道德，但是在法律上却没有相应的条款能定他们的罪。”

道格拉斯把左手伸进头发里：“陆，你不了解阿瓦隆的情况。阿瓦隆分为三十六个城区，这些城区范围有大有小，在这些城区里生活的人身份有着天壤之别。一个在第三城区生活的人一顿晚饭就要吃掉几百镑，这些钱足够在三十四区那里，买上十条流浪汉的命。”

陆离没有说话，道格拉斯略带压抑的话语回荡在包厢里：“这就是阿瓦隆。每天都有无数的流浪汉死去，他们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可是每天又有无数的年轻人，无数的好小伙子来到这里，想要在这里大显身手，他们有的成功了，搬进了上城区，衣冠楚楚。有的艰难地活着，在狭小的房间里蜗居着。更多的则是变成了新的流浪汉，然后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死去。”

“是啊，但这个时代又有哪个地方不是这样呢？”陆离轻轻地说道，“阿瓦隆是这样，其他的城市又如何？每个地方都这样的。”

这就是时代。这个时代的每个毛孔里，都流着肮脏与腥臭的血液。

陆离不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时代，他是从地球的那个东方国度穿越过来的。但是至少现在，陆离不会去这么做，如今他尚且自顾不暇。因此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抱歉。

“将来，如果我能改变，我必要去改变。”陆离这么说道。

然后，映入观众眼中的是无比惊悚的一幕。在道格拉斯阴沉的注视中，科罗尔在台前挥动双手，那具被白布裹着的尸体缓缓地坐起身来。

可观众们没有一个发出惊呼，他们双眼凝滞，似乎陷入了某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陆离稍稍抬起手掌，水银蛛网的结界放开了一个小口，一股肉眼可见的淡灰色烟雾飘了进来。陆离继续维持结界，道格拉斯空着的手伸手一抓，将所有的灰雾吸进掌心。

“混入了阿片酊。你以前是医生，应该明白的。它可以用于稳定人的理智。”道格拉斯说道。

陆离指了指那个站在舞台中央的白发少年：“但他也是真正的完美者。”

的确如此，这是冬之秘传中的一部分，是一种让尸体复苏的初级法术，等级不超过二级。作为完美者，科罗尔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尸体的“同类”，释放这种初级法术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可以唤起十数具尸体为自己前驱。可他却非要像这样，把一个法术拆成这么多部分，这仅仅是为了表演吗？

“如果只是为了表演的话，我想他之前放过的那个冰冷气场就足够了。”陆离说道，“科罗尔这么做，让我有些怀疑他的动机了。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在公众面前表演，会被防剿局逮捕吗？”

道格拉斯把烟斗放进嘴里，却没发现已经熄灭了，他依然叼着烟斗：“这能恰恰说明了他有恃无恐？我查过他的背景，这个叫科罗尔的白毛小子来自北边中庭。在这边孤身一人......不瞒你说，我现在开始怀疑，他是否加入了某些神秘组织。”

陆离听见这话，第一念头是亏了。自己之前收买卡特时，在情报上花的钱实在不太值。只能看将来，卡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机会了。

幸亏道格拉斯现在没怎么关注陆离，他此刻正一门心思把注意力放在表演中的科罗尔身上。

被白布裹着的的尸体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