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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走到客房外，房间里康妮正坐在一张圆形的紫色天鹅绒大床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康妮站起来，洁白的脚踩在地毯上，一身黑色的裙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勾勒出来。

康妮将脚伸进高跟鞋里，然后朝他们走过来。

“仪式用的材料准备好了吗？”

娜塔莉亚问道，她穿着防剿局制式的大衣，脸上还留着淡淡的黑眼圈。

“早就准备好了，”康妮伸出手摸了摸娜塔莉亚的脸，手指在她的黑眼圈上抚过，声音中带着怜惜，“娜塔莉亚，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这不算什么。”娜塔莉亚握住那只手，将它轻轻推开，然后带头朝甲板走去。

甲板上，早已布置好了了仪式的基础。

具体的仪式，娜塔莉亚在昨天已经做过说明。这是一个名叫“海飨”的仪式。所拜请和供奉的对象，是司辰双生女巫。效果是弥合凡世与漫宿的裂隙。海洋象征着神秘与未知，大量存在着漫宿和凡世的裂隙。这些裂隙有的是在海面上，更多的则是在海下。传闻深海的海渊，就是漫宿的一部分。

一个不留神，这船就有可能开到漫宿里去了。

只有陆离知道，双生女巫其实已经是法则式的存在，这种仪式其实就相当于硬性的触发条件。只要满足了仪式要求，哪怕是凡人也可以达成效果（当然是削弱版的）。

甲板上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画着繁复的法阵，陆离站在法阵之外，四个人站在法阵的四个角。娜塔莉亚的左手拿着一把银制匕首，右手持着一串玫瑰念珠。韦克菲尔德捧着一张羊皮卷轴。斯宾塞则举着一颗红宝石。康妮手里攥着一个瓶子，瓶子口用软木塞塞着。

娜塔莉亚看了一下表，指针指向六点。

这是双生女巫中的公主相所执掌的时间。

“开始吧。”

陆离点点头，他伸出右手，小拇指上的指环感应到以太，遵从炼金密文的约束，进行迅捷的性质转化，一根银色的手杖出现在陆离手中。

这是防剿局为陆离特别打造的武器。它没有名字，因为在神秘学中，给一样物品起名字，就相当于彼此之间建立了联系。他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陆离挥动手杖，以太勾动，糅合意志。现在他甚至都用不着动用贤者之石，便召唤来数十倍的以太，架设起一个结界。

微光蔓延，环绕在法阵周围。

“隐秘场所”，构建完成。

进行仪式的四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讶异，陆离布置结界的迅速与完备着实让他们震惊了一下。

不过这种情绪稍纵即逝，娜塔莉亚举起玫瑰念珠，左手的匕首在念珠线上轻轻一挑。念珠就散落开来，当它们落在甲板上的一瞬间，娜塔莉亚以一种奇怪的高亢音调吟诵道：“自西向东，长河入海，心之表里划分两世，祀奉祭品以飨欲壑——”

几乎是在她的声音还未落下的时候，韦克菲尔德一把打开卷轴，以他独特的嗓子带着颤音朗诵道：“奉祀明光以证前路，奉祀真知以获欢喜，奉祀乳膏以全我身，奉祀羔羊以悦大神——”

然后，斯宾塞高举红宝石，一声长长的口哨声从他嘴里发出。随着口哨的吹响，陆离能感受到这里的以太浓度瞬间密集了起来，几乎达到了漫宿外围的程度。

娜塔莉亚将左手匕首刺在空中，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

落在地上的玫瑰念珠开始逐渐燃烧。

韦克菲尔德手中的羊皮卷轴一点一点的泛黄，边角开始破损，就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将它的时间取走，让其生命一步步走向终结。

康妮拔出瓶子的木塞，将手中瓶子倾斜，一股精油落下，在空中冒出青烟，但瓶中倾倒的大量精油最后还是落在了法阵上，沿着用血画出的纹路游走。

当精油走遍了整个法阵时，又是一声尖锐的声音凭空响起。

玫瑰念珠也好，羊皮卷轴也罢，都停止了反应。斯宾塞将红宝石在眉心轻轻叩了三下，然后用力一投，将其扔进海中。

海面上泛起大量的泡沫，这些泡沫没有消散，反而附着在船身周围，它们会持续到这艘船再次回到这里为止。

仪式成功了。

“好了，开船吧。”娜塔莉亚收起匕首，走进船舱。

第四十二章 分头行动

从天色朦朦亮起，到暮色开始下沉。陆离站在甲板上，海风吹动衣服。

他看着那层若有实质的黑暗，从海平面的某一处，缓缓地扩散开来，就像是某种“病菌”一样，将带着瑰丽色彩的天空一点点吞噬殆尽。

黑夜诅咒。

尽管黑夜诅咒对如今的陆离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但是他还是能从中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这也是某一位司辰的力量具现化吗？

“有时候，我总觉得这才是世界末日。”斯宾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