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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的水波，将光线吸了进去。陆离甩了甩袖子，感觉十分合身。

另一件则是给卡特?卡罗的。灵媒穿上这件长袍后，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不仅仅是因为这件长袍的合身。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也对神秘方面的知识有所了解，凭借自己那些浅薄的神秘知识，她知道这件长袍绝对称得上“宝物”。

陆离扫了一眼卡特，就知道她又在脑补了，不过他没有打断她。这些长袍事实上全部都是防剿局的批发产物，同一条生产线上的炼金装备。陆离跟海德好歹也算说的上话，人家又是管后勤的，于是 就通过刮地皮的方式拖了一箱回来。

陆离看了一下时间，指针指向晚上八点四十分。此时正是司辰?白日铸炉所执掌的时间，但是它马上就要过去了。从晚上九点开始，再也没有一位司辰明确宣布对其拥有主权。

因此从晚上九点开始，世界的最表层开始破裂，有些不合常理的东西就会悄悄地开始出现。

陆离走到后门处，将门打开。他的左右手上各套了一枚戒指，必要的时候它们都可以变化为手杖。装满炼金子弹的手枪则插在腰间，宽大的衣袍下面是看不出来的。陆离戴上了那副眼镜，然后揉了揉脸部的肌肉，仅仅只是很小的改变，但给人的印象却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此刻的陆离，就像是一个纯粹的知识分子一样，如果忽略他穿着的那一身黑色兜帽长袍的话。

陆离将一个金属制的护身符丢给卡特：“随身带着，它能保证你在黑夜里正常行动。”

等待卡特将护身符贴身挂好后，陆离启动结界封闭了书店周围，然后伸手将兜帽拉下。漆黑的兜帽下视野却没有受到阻碍，一览无余。

于是，陆离在前，卡特在后。两人披着猩红和苍蓝两种月色，在小巷里穿行。

第六十二章 在月光下呈现异象的小巷

陆离和卡特?卡罗两人披着黑袍穿梭在小巷中。他们一路横穿了整个二十一区，绕过了半个上城区，朝下城区的方向走。

当他们走过黑暗的小巷子时，漆黑的风刮在身上，每一步都好像走在深深的水底。头顶的月光变得遥远而模糊不清。卡特?卡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每一次吐息都泛着森森的白雾。辉光已经照耀不到他们，现在他们确乎行在黑夜里。

护身符轻轻地摇晃，这让卡特能保存自己已经颤抖的思维。她紧紧地跟在陆离的后面，不离寸分。偶然间他们从小巷和小巷的交错处经过，街道上的路灯发出昏黄色的光，有几只蛾子在盘旋，盘旋不止。但是光离他们又变得远了，像是隔着一层障壁。

他们又投入了浓郁的黑暗中。黑暗带来了奇怪的寒意，绯红的月亮渐渐地黯淡下去了，苍蓝色的月亮依旧遥远而模糊地挂在天上。卡特隐约听见从某处传来的叫声，像是狗又像是狼，她分不清，也听不明白。洁白的牙齿像大理石一样，但它们彼此震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她的肌肉随之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过去，白日铸炉执掌的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流逝。卡特兜帽下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她看见有许多道身影无声无息地走过来，戴着深红色，深灰色，浅棕色，绛紫色的兜帽。这些身影无声无息地走在黑暗里，像是沉默的亡者。但是他们又遥远无比，似乎来自另外的世界。

陆离带着她，一直按照一个固定的方位走着。他们直接从前方的身影中穿了过去，像是穿过了一层薄纱编织成的幻影。破碎的身影在他们穿过之后重新汇聚。卡特能察觉到那个身影停了下来，他或许是在看陆离他们。但是陆离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接着灿烂的幻象出现在她眼前，凡世的景象在卡特?卡罗眼前像是破碎的镜子，月光则在镜子的裂痕中曲折穿行。不同于太阳光的灿烂生辉，月光像是纱布一样笼罩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的黑袍染上冰蓝色的戳记。

月光是开启其他空间的钥匙，至少有时候确乎如此。陆离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易碎的幻象，然而幻象没有像泡影一样破碎。它微微地荡漾，一扇门在某个地方开启了。

卡特在兜帽下禁不住瞠目结舌：她明白为什么这个集会地点叫做月光小巷了。透明而冰蓝色的光弥塞天地，如同冰雪般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走在月光里，好似走在蓝色的海底。

陆离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晚上九点零五分。

月光小巷完全开启。

卡特试探地伸出手，捏住了一团蓝色的光。这里的法则迥异于凡世。若说它是秘境，则它覆盖的范围未免太大，若说它是现象，却又呈现秘境的特征。究其本相，是源于弧月的力量泄露。

然而陆离已经将贤者之石完全锁死，身上腾起的是炙热的铸相气息，活脱脱一个铸相的完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