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福安忘掉的真相（1/2）

糊弄完见过的没见过的上来搭讪的人们，福安终于见到了刚满月的嘉凌。

即使早就知道她来历不凡不会是普通婴孩的模样，真正见到她时福安还是吃了一惊——一个相当俊秀灵动的女孩，澄澈而水润的眼睛就像是冰雪融了一弯圆月，看着人的时候让人起不了任何不好的意图。

再然后才会注意到其他，比如身上绸缎的精贵柔软，比如暗纹的栩栩如生，又或者是颈项间富贵耀眼的金镶玉圈环。

福安接过奶娘手里的嘉凌，这个神奇的小孩倒是出乎意料的沉，这敦实的体重倒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她暗暗在心里偷笑。

趁年世兰还在前院，福安把奶娘遣散出去，把小屁孩放到床上坐好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嘉凌静静的躺在襁褓里，水银丸一般的眼睛定定的盯着福安。

“算了，就算你记得我，你也不会说话，你还太小了。”福安叹了口气，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小小的玉雕挂坠，暖黄色的黄玉被雕刻成一条锦鲤的模样，她把小鱼塞进绣着金线的襁褓，摸了摸她的头出去了。

宜修果然在嘉凌这找到了福安，见女儿有些失神的走出院子，她轻咳一声，福安果然高兴了起来，头还没抬呢，身上那层疏离的气质就一散而空。

她没有问关于嘉凌的事，只是很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顶，福安很沉默的将头靠在额娘怀里，她其实在抱回嘉凌时没想太多。

每当她试图思考那些光圈，那些碎片，那片浩瀚的洪流，她就用繁琐而重复的事情麻木自己，她很害怕如果开始思考这些，眼前的这些她还能不能寻常相处。

她没有那么迟钝，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只是母亲和哥哥以及其他人充裕的爱滋养了她，她便想当然的将那些穿越而来的陌生和虚假感都抛之脑后。

可是今天见到了嘉凌，她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她所经历的这些是一纸戏文，是一个小说，是不知哪一人的南柯一梦。

那她得到的爱呢，这些爱也是假的吗？也是可以被操控的吗？

谁在操控这些，谁可以操控这些，家人，朋友，理想，对未来的期许，这些都是可以被安排的吗？

那么她曾经呆过的那一世呢，有着钢铁洪流，纷杂人口的那个大国呢，难道也只是一个高维空间的一些可以观望的实验体。

巨大的不真实感充斥了她的思想和心灵，福安紧紧的攥紧了宜修的衣袖，这些问题要怎么开口，告诉别人你只是一个傀儡，你的思想甚至也可以篡改，你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

宜修将女儿揽在怀里，引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女儿仍然浑浑噩噩的发呆，宜修摸了摸女儿的额角，试探着开口：“福安，你想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以前的我？”福安愣愣的回过神反问道。

“在你三岁之前的事，一些被你忘记的事，额娘告诉你好不好？”宜修轻轻摇晃身体，怀里的福安慢慢安静下来，乖乖的缩回了她怀里。

“你刚来额娘怀里的时候也跟嘉凌一样神奇，大家都没有想到额娘怀的是双胎，直到你哥哥出生，额娘还腹痛时大家才知道你的存在。”

见女儿在认真听着，宜修继续说道：“你出生的时候好小一个，比你哥哥小的多，但是你很快就显得与众不同，”她停顿了一下，回忆了一会才笑着继续说道：“你会说话的第一句就让人吃惊，你问额娘这是哪个朝代。”

“后来你学会了走路，学会了写字，你那时候还那么小，还没有额娘的小腿高，但是字早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你跟额娘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说你的世界有会飞速移动的钢铁，有数十层高的高楼，说那里没有皇帝，自己就是自己的皇帝，还说女人也应该读书。”

福安对这些没有回忆，确实，在救回哥哥之前，她的记忆都是模糊而大概的，唯一清晰的几件事似乎也只是为了印证自己和家人之间的感情。

就像是一个无形的大手抹除了这些东西，顺便给你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勾引着你按照要求进行下去。

这样的做派让她有种奇异的熟悉感。

福安打断了母亲的话语，她没有抬头，闷着声音问道：“后来呢，除了那些时不时的新鲜发明，她还做了什么。”

宜修没有惊讶于女儿所用的“她”，在她看来福安从来没有变过，是她的女儿，是完整的她自己，但她不会将她的理解强加到女儿身上。

她解释道：“你做的事情很多，虽然大部分是额娘出面，但是她们与你息息相关，”宜修指了指身下的绸缎床单，继续说“我们建了很多丝绸坊，如今大部分的连锁丝绸坊就是我们建的，里头的工人大部分是失寡的女人，还有些走投无路的女儿家。”

“红薯，土豆，水稻，这些作物本来没有这样大的收成，育苗沤肥的法子也是你口述额娘派人写了册子宣传的。”

那时候的她一定很骄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