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心如死灰（1/2）

嘭！

黄静欣身上的热泡终于膨胀到了极限，在一声巨响中炸裂开来。

被她紧紧抱在身下的屠夫，本就被镇诡铃压制地动弹不得，在黄褐色的炙热汁液里，瞬间被灼烧殆尽，什么都没剩下。

“静欣！！！”

洛言怒吼一声，顶着还没消散的滚滚热浪冲进爆炸中心，可那里，只剩层层焦黑的痕迹和一大片坑洼的地板。

“不、不、不！”

洛言嘴中不住念着，想说些什么，却咕咕叨叨半天，什么都讲不出来，最终，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幽幽的叹息。

“呵……”

洛言一眨不眨睁着眼睛，却没了半分神采，仰面向后倒去，直挺挺地砸在地上。

经受血眼腐朽与热泡侵蚀双重打击的地面本就脆弱无比，洛言这下重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整片塌陷下去，砸穿了一层又一层的楼板。

最后，直直落在一楼中心。

洛言躺在地面摞起的废墟上，一动不动，似乎感受不到碰撞的疼痛一样，愣愣看着头顶天花板后明媚的天空。

那里，被爆炸撕开一道口子，阳光穿过纷飞的烟尘，照在他的身上。

可洛言的心底，却是难以想象的冰冷。

本以为自己成功拨开了真相的寥寥面纱，会感到心情愉悦。

可与旧人短暂相遇又永远离别的苦楚，将这渺小的一丝欣喜彻底按死在心底的深渊之中。

洛言所有的希望，就跟这楼层般砰然坠地，再度化成一潭死水。

“嘶……”

颤抖着站起身，洛言捡起地上闪着银光的小玩意，扔进实验服口袋后，便拖着重伤之躯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嘀嘀嘀——嘀嘀嘀——

吸附在门框上的感应器响了起来。

这原本是洛言用作预防的警铃，现在，反倒成了庆祝他成功归来的喜乐。

不过也说不清到底是喜乐还是悲乐……

洛言一脸落寞地走向来处，见到诡调部的员工围了上来，才逐渐恢复成往日的淡然。

他没有理会四周警惕的调查员，一言不发地坐上那辆黑色轿车，发动引擎。

“洛先生……”7号不知何时也赶来了这里，快步走到洛言车前，语气中满是歉意，还有些许不知道怎么面对洛言的尴尬。

“这次的事情是我们严重失职，李处在基地等您，为您赔罪……”

“7号，”洛言抬首看了眼一脸紧张的女人，并没有如她想象的愤怒与暴躁，只平淡地说了一句：“让我一个人待会，好么？”

“呃……好……好……”7号有些局促，对门口位置挥了挥。

不知道为什么，洛言觉得似乎从7号到刚才见到自己的每一位调查员眼中，都透着一股说不上的促狭。

他们……是在忌惮自己？

还没等洛言细想，下一秒，警卫亭的道闸便缓缓升了起来。

“7号，告诉你们李处长，吴……”

话说一半，洛言停住了。

他并不知道诡调部内的具体分工，这个7号究竟究竟在谁的门下、跟谁有纠葛还不一定呢，经她之口风险不小。

吴斌是内奸之事，还是亲口告诉李鸿渊吧……

“您说什么，‘无’？”7号疑惑道。

“哦，没什么，我说四院的事明日诡调部详谈吧。”

留下一句话，洛言油门直踩到底，猛地冲了出去。

这次没再有人敢拦他了。

而7号也跟着洛言后脚离开了四院现场，这边的工作有后勤处的同事处理，不需要她一个联络员操心。

她现在要赶快回基地汇报，毕竟刚才洛言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随着两人离开现场，四院主楼的屋顶上，陡然出现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

楼下的一众调查员却仍旧做着自己的事，犹如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那人稍微俯首，面朝洛言轿车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车子彻底驶入市区的车潮。

楼顶上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

自四院离开后，洛言没有立刻返回住处，趁着黄昏将近，沿横穿临江市的大河闵江一路向下，直追河流入海口而去。

站于交汇之处，看着愈渐湍急的激流涌入海洋，洛言沐浴秋风，久久不语。

无边天穹之下，他的内心难得获得一丝平和。

等天色渐暗，洛言终于驱车离开。

回到家中，洛言像往常一般用肉团恢复了身体、洗漱做饭，再下楼从车库里拎出一麻袋的老白干，坐到餐桌上，一瓶摆在自己面前，一瓶放到对座。

那边，是黄越独属的那张红木相框。

“老黄啊，好久不见了，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算了，不说那些糟心事，来——咱哥俩先喝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