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逢知己（1/2）

江涛刚想去帮许叟斟酒，哪知店主已抢先操起酒壶，他给许叟斟满酒后，也给自己倒上一盏，然后一口饮尽，再要去倒时，发现壶中酒所剩不多，便又拿起了另外一壶。

牛二正埋头吃面，此时像是突然警醒一般，对着店主道：“这酒你也喝了，大半壶都是你喝的，酒钱不能算在咱们账上。”

店主理都未理，又是一盏灌下，然后长长吁了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郁闷也一并吐出来似的。

江涛终于反应过来，店主说不善饮酒只是客气客气，原来是个喝起来就没节制的酒鬼，可此刻又不好意思劝阻，因为这是自己招惹来的。

“男怕入错行啊。”许叟喃喃自语着，或许是被这话刺到了痛处，此时许叟反而来了精神，不但豪饮好几盏，还频频向店主敬酒，店主也是盏到酒干，两人谁也未说话，对喝了五六盏，桌上两壶酒被喝的一干二净。

许叟许公子！竟也是个酒鬼啊，与那店主差不多的德行，只是看的出来，那店主酒量甚好，许叟是没酒量有酒胆的那种，还好两壶酒都干没了，这两个酒鬼总该消停了吧，罢了，鸡丝面看来也不用吃了，就此回王员外家吧，明天还要运水呢。

江涛这样想着，却见店主猛的起身，也不说话，竟自去了内屋，待转回来时，手中已各持两把酒壶，

这酒壶比刚才那种足足大了几号，唬的牛二连连问：“范通你说清楚，这个要不要钱？”

“牛二兄弟也是个不爽利之人，这酒我请各位，只管大碗晒来。”许叟一改那弱书生的形象，只见他站起身，单腿踏在条凳上，接过酒壶，把桌上的酒盏都倒了个满。

“休理这小泼皮，咱兄弟只管喝。”店主高举酒盏，与许叟又是一干见底，看的江涛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办好。

“切，不识好人心。”牛二白了许叟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鸡丝面。

又是几盏酒下肚，店主已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他完全与客人融成一片，不停的推杯换盏，口中还称兄道弟的。

许叟则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已全然没了斯斯文文的形象，他衣襟敞开，单腿搭在条凳上，若不是那羸弱的小身板，若不是缺了把络腮胡子，江涛还真以为对面坐着的是李逵。

江涛知道必须要阻止了，哪怕是硬聊尬聊，用啥办法都可以，反正不能再把店主与许叟栓一起，要不这两货准要喝死。

于是江涛问道：“店主大哥且问下，这店生意如何？”

店主苦涩一笑：“难，想糊口都难，怕是连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

“这个做餐饮……啊不，这个脚店确实难搞，要是没特色，单靠价格便宜很难支应。”江涛本是快餐连锁店的员工，多少知道点行业窍门，面对大众消费者，只有价廉物美才能站稳脚跟。

店主猛一拍桌子：“这位兄弟说的不错，正是如此，老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话说的对，也说的不对，要是没点招客的手段，有好酒也是白搭”。

江涛又道：“酒肆酒肆，菜肴在其次，酒是最重要的，只有酒好才能引到回头客。”

这话让店主人顿有遇知音之感，他举起酒盏仰脖又喝了下去。

江涛对宋代的酒了解甚少，只在早上吃了羊羔酒，可单这羊羔酒就比眼前这寡淡如水的酒好了许多，便建议道：“大哥莫非没试过别的酒？不妨弄些羊羔酒来卖，这比水酒可强的多。”

本以为店主会虚心请教一番，哪知店主眼往上翻：“羊羔酒也不是什么稀奇货，每家正店都能酿造，只是孙羊与清风二家出名罢了，那酒属于荤酒，用粟米与新鲜羊羔腿装坛中，再重重的下酒曲，配上些梨杏之类的果品，加上些中药材，这般酿出的酒。”

江涛吓了一跳，没想到店主人竟然如此熟悉酿酒，他不敢再说，怕言多露怯。

那店主继续道：“这般酿出的酒不过是口重些，吃着杀口罢了，单论酒味却是全无力气，世人只因羊羔酒曾做过御酒才趋之若鹜，那能分辨得了酒的好坏。”

“是。”江涛小心翼翼的应着。

提到酒，店主人顿时如打开了话匣子般：“汴京城内的酒皆是如此，就算樊楼的和旨与眉寿也是，一味的添加果品与药材，恰恰忽略了酒本身的味道。”

“光说有啥用，你倒是弄些好酒来吃吃，咱的两壶酒可都让你吃了，说好了，酒钱得免了。”牛二此刻已吃完鸡丝面，嘴正好得空，所以不失时机的插了句。

店主听了脸色一变：“你懂个啥，酒在汴京城只能官卖，官府每年出售的酒曲，都给七十二家正店包圆了，咱只能沽正店酿出的酒来卖，酒味好坏与我何干，又不是我酿的。”

“那你吹啥，没好酒整那么多话干嘛。”牛二吃饱喝足了，开始呛话。

店主怒道：“你难道不知汴京城卖私酒是犯法的吗？”

牛二当然知道卖私酒是犯法的，因为盐酒茶这类货物都是暴利，经营权被政府垄断，是官府极为重要的财政来源 ，别的不说，单每年卖出的酒曲就有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