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蜀山（1/2）

夕阳西下，微风拂过稻田，我静静地玩弄着手中的锄头，似乎在与这宁静时刻中的寂寞对话。渐渐间，我聆听到了脚步声的轻微沙沙之音，这个种种迹象让我心生猜测，那一定是爷爷归家的脚步声。

我扔下锄头，朝院子跑去。爷爷背着一大筐金色的玉米，慢步而来，仿佛岁月的长河在他身后静静流淌。他看到我，脸上的神色一片惊喜，然后那慈祥的笑容浮现而出，暖化了周围的一切。然而，转瞬之间，爷爷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混账东西，回来也不说一声。”

我笑着说道：“这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嘛，背着累不累，我来背。”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吗？背十筐玉米也不在话下。”

“我想孝敬孝敬您老人家，总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你若是真想孝敬我，赶紧找个女朋友，毕业后赶紧结婚，看到你家庭美满，我就满足了。”

婚姻这个词语飘入我的耳际，我怔怔地停住了脚步。心头涌起一阵混乱的情绪，因为短短两天前，我才得知自己在高中时曾有一个心爱的女友，如今她的消息却不得而知。

爷爷看我叹气，以为我感情上受挫了，安慰道：“感情的事，不用着急，听说你带了个姑娘回来，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我一脸苦笑道：“拉倒吧，我跟她是没有什么缘分了。”

最近几天，我发现与夏姬的关系有了明显的进展，我们之间的纽带愈发紧密。然而，从她平日的生活习惯来看，她似乎来自一个相对富裕的家庭，至少属于中等水平。如今的电影、小说都倾向于歌颂那种宏大而辉煌的爱情，但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没有物质基础的感情很难长久维系，纵使再真挚动情，终将不敌现实的冲击。对于这样的女孩子，我不禁产生了犹豫。

爷爷面无表情，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我喃喃说道：“你若是跟她没缘分，她怎么会和你回来。”

“电话里不是讲过吗？她想调查她父母的死因。”

“那么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和你来到我家。这件事你不觉得非常像……不用我说你也懂，她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或许她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调查真相，所以没考虑那么多。”我意识到话题在直奔一个荒谬的方向，连忙扯开话题。“爷爷，您干农活干一天也累了，回去吃饭吧。这玉米筐我来背，您就算不累，捂着也热啊。”

爷爷点了点头，我将他背后的箩筐取下，自己背上。回到家后，夏姬或许早有心理准备，见了面并没有慌张，很礼貌的打招呼，爷爷也没有冷漠，要去蒸点玉米充饥。

我觉得我考虑太多了，我和夏姬本来就是朋友，并没有爷爷所想的那样。所以夏姬压根不需要紧张，她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到蜀川调查她所追寻的线索。我们本身就各有各的目的，之间的嬉戏打闹与欢愉也只不过是这趟旅程上的点缀。

由于我没提前告知，爷爷并没有准备丰盛的晚餐来招待，我也不在乎。爷爷亲自下厨，煮了一锅汤面，并且蒸了些腊肉和玉米。这顿饭十分的简朴，但并不简陋。

我夹起一块腊肉放在夏姬的碗里，说：“尝尝看，这是我们蜀川特产。”

夏姬夹起那块腊肉，端详了一番，漫不经心的塞进嘴里，细品慢咽。

“味道怎么样？”

“刚开始不太能适应，但嚼着嚼着，味道还不错，挺好吃的。”

爷爷见夏姬并不嫌弃，附和道：“喜欢就带点回去，腊肉在我们家多的是。”

“这怎么好意思。”夏姬礼貌性的婉拒，但奈不住爷爷的好心好意。

这一顿晚餐，三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我和爷爷性格类似，对待不太熟悉的人，性格一样冷漠。夏姬也没完全放开，沉默的吃完碗中的面。当碗中只剩汤水和几根残面，沉寂许久的夏姬终于像个美食评论家一样评论起来。

“这面，没有放太多佐料，仅仅是一点油，一点盐，却如此好吃。”

我笑着回应道：“这是农村纯天然的面条，没有任何化学成分，采用最朴素的烹饪手法。你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吃这么清淡的一碗面，当然感触不同。”

夏姬点了点头。

爷爷又起哄道：“喜欢吃，我以后邮寄一些给姜城子，你找他要。”

我白了一眼，真怕爷爷真的把夏姬当未来孙媳妇。我原以为夏姬会尴尬的解释，但没想到她面带一丝微笑，端庄文雅的站起身对爷爷鞠了个躬，回答道：“多谢令祖的厚爱，以后我要是怀念这舌尖上的美味，就有劳贤孙了。不过我不能白拿你们东西，今夜留我一住已经万分感激，所以真的不必送我那么多东西。”

这么长一段话，我听得也很舒服，可见夏姬在清醒状态下是很会说话的。爷爷听了开心的大笑。这温馨的场景不太对劲，我也只能吃着碗里的面条，躲在蒸腾的香味中。

等到三人都吃饱喝足，爷爷终于说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