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侧颈上有一颗痣（1/2）

外庭以廊为屏，在庭院中央的空地上栽了一小片错落有致的梅林，红白雪梅点缀间有舞姬伴着丝竹之音折梅起舞。

哪怕冬日献舞穿得厚实了些，也遮不住美人翩跹翻飞间的绰约风情。只可惜那原本的霜梅冷香在声色犬马的夜宴中被财气酒色所裹挟，而变得微不可闻。

杨清樽的双眼半眯半合，微醺迷离下感受到杨断梦摩挲着自己侧颈的动作，上来的酒意使他浑身有些软绵绵的，也就不想花力气去计较些什么。

月光被剪碎从而流落在曲水之上，像一条流动的、银白的绸缎，托着侍女们小心翼翼摆放上去的玉盘环绕于赏梅廊下。

背后的烛光，面上的月光，以及因为二人动作和上来的酒意而吞咽的喉结，都衬得杨清樽侧颈上的那颗红痣更加灼目起来。

杨断梦的眼神沉得有些骇人了，杨清樽此刻却还未察觉到异常，只晓得对方莫名其妙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真正让他从醉意上头中醒过来的，是杨断梦低下头，凑在他耳根后面，故意用沙哑的嗓音咬在他耳边的那句：

“杨衎，你侧颈上有颗痣——”

食髓知味的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杨清樽被这一句话烫得瞬间睁开了眼睛，大腿下意识地夹起来时，才发现杨断梦早就将自己的手隔着一层纱裙布料探了进去。

他从来都清楚，师怀陵不会是克己复礼的君子——

不然二人也不会在秋闱前夕颠鸾倒凤了。

彼时杨清樽也不过是拿了一本小摊小贩上淘来的册子去逗他，就被人直接按在书桌上一顿乱啃。两人都是初试云雨，师怀陵下手也没个轻重，就这么箍着杨清樽的腰，将人翻转过来，压在桌上直接欺负得涕泪涟涟。

“你怎么……啊！”杨清樽被迫狼狈地伏在桌面上，身下压着刚才他故意摊开在师怀陵眼前乱晃的秘戏图，被泪水沾湿的睫毛扑朔着，侧脸都被书桌磨得有些红了。

杨清樽泣音出声，将腰塌得像一轮倒悬的弯月。书桌上磨好了墨的砚台早就因为二人胡闹的动静打翻了。

杨清樽的指尖和鼻尖早就在挣扎间糊满了桌上的墨。

墨水混着杨清樽脸上沁出的涔涔薄汗滴落下来，部分松散凌乱的发丝黏在杨清樽的鬓边，有一缕稍长些的被他无意识咬在嘴里。

在此刻师怀陵的眼里，杨清樽从头到脚都是泛红的，对方是那么天真地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好像天生就是一块玉，相信所遇到的每个人都会将自己好好对待一样——

那是师怀陵第一次彻头彻尾的情动，一面是因为杨清樽在确认关系后经年累月对他的撩拨，一面是在看到这样天真的杨清樽后，自己内心对人世所生出愤懑来。

当然他没有怪杨清樽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书院中遇见杨家小公子的师怀陵就好了。

如果昔日的太子能不顾父子之情不去救驾闯宫就好了。

如果这世道不是天子昏聩，奸佞残忠就好了……

师怀陵的呼吸因为他这动作停滞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并非不知道怎么做，他甚至因为早些年流落坊间打杂谋生的经历，而比杨清樽更懂得该怎么做。

他虽没经历过，但坊间隔音不好，不说看过多少次，听也听过不少了。

但他在以前从未乱过心，直到栽在杨清樽手上——

“你确定要做完——”师怀陵给了杨清樽最后一次机会。

偏生杨清樽都被按着哭了，还要边哭边怪他：“你会不会？你到底会不会？书都给你了你还不会吗？”

纵然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师怀陵仍旧闭眼犹疑着——

若是就此收手，日后出事反悔还能当做年少时期的荒唐一场，互相慰藉总好过真的占身过线。

河中杨氏独一支的嫡长公子，就此回头会有更好的选择，无论是仕途还是世俗，都不该和自己这个与陈年旧案相关的逃亡之人有牵扯。

可他对着杨清樽不断颤抖身躯移不开眼睛，更遑论杨清樽似在江南春水里涝过一遭的多情眸。

师怀陵难以平复地闭了眼。

“啪——”

接着他发狠一般，用了十足十力气，抬手一记抽在杨清樽那被一截细腰衬托得还算丰腴的雪白上。

“啊！”杨清樽莫名其妙挨了一记十足十痛的打，顾不上羞，直接哭着叫喊出来然后伸手要去挡。

却被身后的师怀陵箍住，将自己的手指顺着杨清樽的指缝挤进去，转变成从手背上压上去十指相扣的姿势死死扣住，重新钉回书桌桌案上。

他摩挲着印子，然后一口咬在杨清樽的侧颈上，接着贴在杨清樽发烫的耳根子，沙哑地说道：

“杨衎，你侧颈上有一颗痣。”

杨清樽和师怀陵相处了快三年，直至今天才发现，师怀陵往常眉眼里常含的笑意只不过是他为自己眼底危险所润色的伪装。

等他揭开这层皮囊后，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