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太公回望前半生（1/3）

“两位小道长，家里饭菜简陋，真是难为两位了。”老太公坐在草屋里，饭桌边正中的位置，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撑着饭桌道。

我和阿牧并列坐在老太公对面；我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几个瓦碗盛着三个菜，还有一个瓦盆里盛着汤，旁边还有一个瓦罐，看样子应该是自家酿的酒水。菜色倒是不太好看；一碗煮好的肉食，两大碗的野菜；我用鼻子运气细微闻了闻，应是南瓜汤。

“老人家，太客气了。依小道看，这桌饭菜倒是丰盛无比，有肉有菜还有汤；把小道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

“是极，老人家，我俩赶路饥肠辘辘，能得到您的招待，真是我和我师哥的福分。老人家，您真是好人啊。”阿牧见我发了话，也是出声附和道。

老太公闻言大笑，当下让老妇人打开了瓦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水。我眼看老妇人又要给我们二人倒酒，连忙起身直呼不敢劳烦，接过酒水给自己和阿牧也倒了倒。一时宾主尽欢，互相都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俩给老太公三人说了从哪来要去哪，老太公也讲了讲他的故事儿。

经过交谈才知道，老太公原本不是并州人士，是冀州人。当年太祖率军和前朝军队在兖州开战，前朝后期统治太过无道，以致招兵招不到人，于是便在司隶和冀州拉壮丁。老太公说自己那时候还小，跟着自己父亲在冀州某处山林打猎。下山时遇上了赶赴前线的前朝军队，前朝军队将领正愁拉的壮丁不够，便看到了老太公父子俩。给父子俩一身兵皮，让两人换上。

裹挟着便一起去了前线兖州，走到一半还没出冀州；便听闻前线军队被太祖带军打败，大败之下，溃军四处逃窜，遇到了正奔赴前线的壮丁队伍，便把消息也带了过来。溃军说完，便一群人乌泱泱的向着队伍后面跑去。

带队的前朝军队将领有心想着收拢溃军，但当他看到溃军眼中的惊恐和手中还握着的长刀时，也是无可奈何。下令让开道路，不敢多事。毕竟自己这里大多数都是壮丁。将领一看前线已败，当下也失了信心，便想着带着壮丁们去司隶以图后续。

哪曾想壮丁们被吓得人心惶惶，私下逃走了十之二三，前朝军队将领一看逃兵越来越多也不是办法。于是便设下了埋伏，一夜，有几十人又想趁夜出逃，哪想到还没出营地，便被前朝军队将领带兵埋伏抓到。当夜就被砍下了头，挂在了旗杆上。

老太公和他父亲也算是幸运，是最开始跑的那一批人。父子俩趁夜就掉头往家里跑去，老太公的父亲是名出色的猎手，知道白天会有人抓逃兵。

前面的溃军早已后撤跑的飞快，老太公父亲深知溃军的可怕。于是带着老太公夜晚赶路回家，白天就找棵大树，上树休息睡觉，到了晚上再启程继续。几个昼夜，父子俩已是精疲力尽，终于在最后一个夜晚即将过去时，到达了村门口。

父子俩到了村口却来不及高兴，因为入眼便是被焚烧后的墙壁，老太公父亲心知不妙，疯了似的向自己家里跑去，老太公也紧紧跟着自己父亲。谁知老太公父亲一推院门，便看到了院落里乱七八糟，像是地狱般的场景，满地的家畜血迹和家畜毛发，家中的耕牛也被人杀死，院中房屋屋门紧闭。

老太公父子两人用着颤抖的手推开了房门，便看到家里妻子满身伤痕被人奸污而死，自己的两个女儿被人奸污后还砍下了头，两个女儿眼神空洞，头颅被人高高放在屋中衣柜上，像是战利品般的炫耀。看着妻子和女儿没闭上的双眼，老太公父亲悲从心来，不由得原地坐下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老太公看着自己两个姐姐尸体躺在地下，过去将两位姐姐的头颅抱在怀里，也是泣不成声。

说到这儿，老太公忽然停了话头，用胳膊擦了擦自己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已经浑浊的双眼流下的泪水像是泥水般，止不住的流，流到了地上，也流进了我和阿牧的心中。

“阿爷阿爷，您别哭了，您哭的俺也伤心。”一旁的小姑娘红着眼睛，拿着一块方巾边给老太公擦着眼泪边安慰道。一旁的老妇人也是用衣袖默默擦着自己的眼泪。

我原本的思维觉得，这世的世道虽然是古代，也算是一片祥和的人间。哪知道还会有这种人间惨剧发生。当下也是不由得低头叹气，摇了摇头。

阿牧抬手一拳捶了下饭桌，震得饭桌上的饭菜都抖了一下；满脸怒气的喝到：

“酿的，也就是道爷少生了这么些年份，不然定要一步一剑，刺死这些丧尽天良的溃军，自己逃命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残害别的无辜百姓。”

“阿爷不哭，不哭啦。小红桃你也别哭了。”老太公强忍着悲痛，一手拿着小姑娘递来的方巾擦着泪水，一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顶。

过了会儿，老太公吸了吸气，才算是缓了过来。便又张口讲了下去。

当年老太公和他的父亲哭完了后，忍着悲伤和泪水。带着自己妻子和女儿的尸体找了处荒丘，挖坑掩埋尸体，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挖坑挖到一半，看着自己母亲和姐姐们的尸体，老太公不由得哽咽起来。一旁的老太公父亲看着幼子难掩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