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血脉清涤计划 “那就等下一批妄想春考的北境人成...（1/4）

“谁叫你偷别人的东西？”又是皮鞭落下的声音。

小梵楼背手站在原地，既不躲也不动，连眉都没皱半下。

“我叫你给我跪下。”

“我不跪。这是先生送我的，不是我偷的。”小梵楼小声反驳。

持鞭的女人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眼中带有病态的偏执。似乎被小梵楼的话刺激到，发了疯般往他身上挥鞭。

即便如此，小梵楼还是不躲也不动。

迟觅想捉住鞭子，可是手握住的鞭子时，立马变成了透明状。鞭子还是结结实实落在了小梵楼的腿、胳膊、背上。

伴随女人一声尖叫，皮鞭断了。

小梵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像一个披了红衣的厉鬼，站在另一个厉鬼面前，一动不动。

女人忽而掩唇咯咯笑起来，扑到小梵楼身上夺来一只毫笔。

“是这个对不对，你偷了这个对不对？”女人举起毫笔，两眉几乎飞到天上，嘴巴张得怪异，似笑比笑难看，似哭又叫人浑身打颤。

“娘……”小梵楼眼睛微微张大。

女人两只手分别把住毫笔的两端，语气突然温柔下来：“你有没有偷？你跪不跪？”

“娘！娘，别折！”小梵楼赶紧跪下，一颗血淋淋的脑袋一下紧接一下地磕在地板上，血浆四溅，“我偷了我偷了，求求娘，别折。”

“真听话。”女人说，“把头抬起来。”

小梵楼慢慢抬起头，那双眼被血泪糊住，他勉强才睁开一条缝。

女人笑得前俯后仰，两肩得意地耸动，片刻才慢慢冷下脸。

小梵楼觉得大事不妙。

她举起两只手，轻轻一用力，毫笔断成两截。

“以后别去学堂了，免得整天尽学坏，变得跟你爹一样。”女人平静地扔下这句话，夺门而出。

小梵楼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在房间里四处攀爬，目光在地面搜寻什么。

迟觅也趴在地上跟他一起找，在桌脚处看到了一截毫笔。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手却穿过了毫笔。

小梵楼只觉身边一股小风嗖嗖，往小风来处去探，毫笔正落入视线之中。

他拾起毫笔揣入怀中，久久不动。

天地逐渐失色，视觉中心的小男孩扭曲，连带着整个空间都在颠倒。迟觅闭上眼，试图减轻眩晕。

耳边筝声缓且哀，若含苦情，若斥怨魂。

迟觅张开双目，小梵楼的脸贴在门上，与迟觅一样，听着屋里的筝声。

筝声骤停，门被拉开，小梵楼没站稳，撞进了某个怀抱之中。

“娘亲。”

女人一愣，面上罕见地平静：“喜欢筝？”

小梵楼迟疑地点点头。

“想学吗？”

小梵楼又迟疑，又点点头。

“进来，娘教你。”

迟觅跟在小梵楼身后，一同进了屋。

入眼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筝，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很干净。

小梵楼坐在女人怀中，受宠若惊。

小梵楼学的很快，不过半天，便能有模有样地完整奏上一曲。虽学艺不精，弹出的曲子却别有一般无忧无虑，与女人的哀怨泣诉全然不同。

女人闭眼，长久，深深叹了口气：“跟你爹一样，对音乐颇有天赋。”

小梵楼抿嘴，不敢接话，在他印象中，娘很恨爹。

“阿楼，再弹一遍给娘听听。”

小梵楼照做。

弹着弹着，手背上砸下一个水珠。

“娘？”

“你恨娘对不对？”

女人这一问来得突然，小梵楼没反应过来。

“你恨娘对不对！”女人猛得掀翻筝，拖起小梵楼往地上一扔。

“我不恨我不恨。”

女人拿出一把剪刀，指向小梵楼：“你凭什么喜欢筝，你为什么喜欢筝，非要跟娘对着干是不是？”

她翻过筝，二十六根弦发出惨绝人寰的刮擦声，最终根根颤抖，死于剪刀之下。女人被琴弦挣扎得满手鲜血，她掷剪于地，嘿嘿笑着跑出去。

小梵楼双手环膝，呜呜咽咽地抽动肩膀。

迟觅只觉得整颗心都在被吊打，眼睁睁地看着大错酿成，却束手无策。她走到小梵楼身旁蹲下，隔着空气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股温风划过背脊，小梵楼停止哭泣，抬起头，两眼迷茫。

顿时天地崩坏，狂风怒号，下一秒，迟觅站在了城楼之上。

城楼百尺高，梵楼的红袍在烈风中舒卷，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容颜苍白的女人。女人抱着他的大腿，涕泗横流：“阿楼，阿楼，娘对不起你，你原谅娘。”

梵楼举剑，剑起剑落，喷溅的血液与红袍融为一体，他看向迟觅冷笑，一脚将女人的头颅踢到迟觅脚边。

迟觅觉得实在有些突兀，但又说不上来。梵楼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四周的环境化作泡影，她回到了现实。

“这就是真相。”梵楼背对她。

迟觅久久不曾言语，开口第一句，便是：“不，大人，你骗了我。”

梵楼手猛然握紧。

“最后一个回忆，是假的。”

迟觅绕到梵楼的身前，仰头直视他：“大人，你并没有亲手杀掉她。”

眼前人忽然放大，她脖子上多了一只宽大的掌心，直到她的背抵到了温软的床垫之上。

“大人，是想杀我灭口？”迟觅挑眉，掌心抓上梵楼的衣襟，“多死一个不多，大人要是想杀我，我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