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薛家仆人（1/2）

盛业放下手中的碗，对仆人道：“先等会儿，等我先穿好衣服。”

仆人应声便去了，盛业向祛墨挑挑眉，向衣架上挂着的衣服抬了抬下巴。

祛墨体恤他是个病人，便走过去将衣服拿给他，道：“你这偌大的城主府，怎么连个伺候穿衣服的人都没有？”

盛业接过衣服站起来，将衣服穿上。

“等后面局面稳定了，自然会招募府中的丫鬟小厮，现在一切以安全为先。”

“那个仆人，是从春州过来的？怎么胆子小得跟老鼠一样。”

盛业正在整理衣袖，闻言看她一眼：“你又做了些什么逾矩的事情？他们都是薛家培养出来的，特别守规矩。不管是他们做错了事还是主人做错了事，薛先生都会罚他们。”

祛墨闻言，本能地皱了皱眉。

等盛业收拾妥当，便打开门让他俩进来。

按说这些人应该住在城主府外，君臣之间见面也应该在大厅或者议事厅，再不济也应该是书房。

只是如今事急从权，他们全都住在城主府内，有事探望便直接深入到内院。

如眼下这般，饭菜还在屏风后的桌子上摆着，满屋的食香，还得装模作样地互相寒暄，实在是有些滑稽。

祛墨坐在屏风后的饭桌前，没有现身。薛、逸二人背对着屏风而站，故而也没有发现其中还有一个人。

“听闻公子染了风寒，我二人特来探望。”薛融道。

“劳先生挂心了，我如今已经大好了，只是精力还有些不济，故而耽误了今日的早会。”

“早会事小，公子身体事大。”

一旁的逸安平道：“我听说昨晚公子开了一晚的窗户，才至风寒？这屋里的下人是怎么伺候的？”

“晋鹏，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个胆小如鼠的仆人噗通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道：“小人该死，是小人照顾不周，请大人责罚。”

“先生，此事与他无关，是我……顾着欣赏雪景，制止了他关窗。”

逸安平在一旁大呼小叫起来：“诶，我们作为下属，有监察上司之责。你作为下人，也应该极力规劝主人的言行，否则主人放浪形骸起来，要你们何用？我听说薛家御下有一套，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果然，便听薛融道：“你明知公子身体康健的重要性，却对公子的行为不管不顾，实乃不义，有损我薛家家风。自去领罪吧。”

听完，跪在地上的晋鹏也不再辩解，只绝望道：“谢大人恩典。”

“且慢。”盛业眼角余光瞥见了屏风后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连忙道。

“薛大人，晋鹏来劝了我多次，已经尽职尽责。是我任性了，要罚，便罚我吧。”

晋鹏连连往地上磕头，嘴里说着“不敢”。

公子表明了态度，向他低了头，薛融已是满意，自然不可能真的惩罚公子。

一旁的逸安平心下愤愤，但公子已经低头，再说下去难免有些咄咄逼人。心中对这个没骨气的傀儡公子更多了些轻视。

不一会儿，盛业便推说自己身体不适，送走了两人。

晋鹏仍旧跪在地上，等两人走了，才爬到盛业的脚边，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盛业头疼欲裂，他看着脚边的晋鹏，淡淡道：“你这是何必。”

我又不是为了你。

祛墨从屏风后走出来，止住了晋鹏的动作，问他：“若是刚刚公子没有保下你，你会被怎样？”

祛墨清楚地看见晋鹏的身子颤抖了两下。

他又匍匐在地，讷讷不敢言。

“胆子还真是小。”

“她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盛业发话。

晋鹏才只能开口道：“是……是水刑。我们进去，得被折腾掉半条命才能放出来，大家都不敢犯错。”

“水刑？是什么？”祛墨从未听闻过这种刑罚。

“就是……就是……”晋鹏身子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

盛业道：“就是把人绑在板凳上，将浸透了水的布，一层一层地覆盖到人的口鼻之上，呼不出气，吸的力气大了，便会将水吸入肺中，想咳嗽，却动弹不得。这种刑罚，能将人生生憋死，但一般看人快死了，又将布拿开，如此反复，犹如身处地狱。”

盛业说得平静，但他的语气中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祛墨看着盛业，见他低垂着眉眼，双手紧握，似在与什么做抗争。

祛墨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盛业，将他从痛苦中唤醒。

“这薛家人，手段未免太过残酷，与他们宣扬的君子之风完全是背道而驰啊。”

晋鹏闻言，惊慌道：“请姑娘慎言。”

盛业却笑了笑，他看向祛墨，眼中是赞同的意思。

然后盛业指了指晋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举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