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秋节假（1/2）

偶尔也有不上学的日子。把一年里所有不上学的日子加在一起，有将近二十天。

中秋便是其中之一。中秋佳节不仅宫中的学生放假，宫外翰林院的学宫也放假。

翰林院的学宫是京城和京郊的所有官员女嗣上学的地方，在进宫上学前，郑谊曾在这里上过一段时间的学。

学宫入学时有入学考试，考过了才能入学，考不过给一大笔钱也必须入学。

法律规定的是所有旗人必须入学宫学习，有的旗人女弟实在是不学无术的，家里又穷的，每年春节前后凑学费都得费好大的劲。实在是凑不齐，也可以去翰林院做学工，比如倒夜壶，扫茅厕之类没人干的活，都由学工来做。做够一定的工时也可以入学。

这里面的学生上至亲王郡王的子男，下至普通无官无爵百姓的子男，甚至有的贱籍的父母也偷偷送孩子来上学，至少能认几个字都是好的，总之学宫在学生背调方面，做得并不十分严格，只要成绩合格，就可以来这里读书。

每学年末尾有一次考试，考不过的下一年就不用再来了，不想走的也可以交一笔补习费，当然也是一大笔钱，交完补习费下一年继续来上学。当然也可以做学工来替代交钱，但会很辛苦。

学宫是基础九年制的，六岁入学，十五岁就可以毕业，只要能成功毕业，不论是否参加科举考试，都可以到户部找个缺补，比如监狱的狱卒有因公殉职的，刚好有空缺，就可以去补上。

除了学生们放假，官员们中秋也不必早朝。

宫内有中秋庆典，宫外也有烟火表演、彩灯集、游园会等庆祝活动，有的活动是官府组织的，有的是私人设置的，还有的是商贩们费心布置，用于贩卖盈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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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放假，但她还是早早地就被叫醒了，因为今天要去给长辈请安，不是她母父，而是她母父的长辈们，尤其是她爹那边的长辈。

卯时不到，天刚见亮，她三哥赵谒就跑到她窗户外嚷嚷，催她快点，说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等她了。

郑谊听得忍不住翻白眼，你们当然快啦，又不是你们要梳妆打扮。

因为中秋是汉人的主要节日，所以今天串门也主要是去他爹那边的亲戚走走，去这边的亲戚走动，她就不得不换一身和平日不一样的行头，全家上下也只有她要遭这个罪，她娘都完全不用。

国法规定，旗女和汉男结婚，汉男随妻主入旗籍，婚后妇卿礼仪从旗俗。

也就是说只要是婚后家庭活动，她娘就按照旗人礼仪循规蹈矩就行了，节日走卿家拜访，妇卿都得穿旗装吉服，虽然旗装吉服比旗装常服复杂繁琐些，但和汉装吉服相比就简单得太多了。

但这个法律没有对女弟的礼仪做出严格规定，所以她不可避免地就要成为法律漏洞的受害者。他父亲不能穿汉装，但是她必须穿，她的几个哥哥也必须穿。不然到时候到赵府，一大家子全部旗装，她祖母一定很不爽，从头说到尾，从早上说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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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祖父家族世代儒汉书香，比旗汉的规矩多得多，尤其是对女儿的装扮有着成套的规定，她平日里随便簪一下发或者只是简单束发就足够，但要去祖父家就要簪金戴银：钗头凤、玉流苏等都必不可少，光是用在头发上的首饰就有三十多个，还不要说额上贴的、脖上戴的、腰上挂的、手上臂上佩的，最后还要套上繁琐精緻的汉装吉服。

从梳发到衣成，整个过程花了接近两个时辰，从闺阁中走出来的时候，还必须由青衣和青木扶着，一是儒汉吉服配套的鞋子不方便走路，二是走动的过程中容易踩到礼服摔倒。

这也是为什么儒汉出身的千金小姐，随时都有几个人贴身服侍，就是因为她们日常穿的汉鞋有个花盆一样的高脚底子，根本不适合走路，没经过专门的训练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她每次去祖父家里，祖母话里话外都点着她母亲，意思是要她母亲给她安排礼仪老师多让她学些大家闺秀的仪态和规矩，而且还要拿她和叔伯的女儿们比，意思就是说她很不像话，一点规矩没有。

但她母亲每次都是装作没听懂，等回了自己家，就对着自家丈夫阴阳怪气。

她爹儒汉出身，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父母是绝对的权威绝不能忤逆，但是和妻主结婚后，认识了妻主身边的旗女亲戚，见识到了儒汉世界外的女人，了解儒汉女人之所以弱，是因为从小到大就被圈禁被限制，把鸟的翅膀拔掉，就不要指望它会飞。

所以即便是母亲，不管她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想要圈禁他唯一的女儿，他是绝对不接受不退让的。小的礼仪可以由着你，但是大的方针不可纵容。

但是成天听母亲唠叨也难免心烦意乱，而且妻主也要对他发火，他实在是没办法就只能跟住在自己家的几个弟弟发牢骚，对着他们泄气。

郑谊这几个小叔老是听这些牢骚也受不了，所以小叔们每次从哥嫂家回自个爸妈家，就准会和老爹赵仁江抱怨，赵仁江一听就知道是家里的老太婆又在多事了。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