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猫鼠游戏（1/2）

“之后你还要去见什么人吗？”郡王问道。

“太子殿下的两名贴身侍卫在家中放假，殿下也有两封信给他们。”

“有专门需要你亲自转达的口信吗？”如果没有的话，郡王认为郑谊留在郡王府就行，送信的事让信得过的人去办就行了。

郑谊想了想：“没有。”

“庚四，你把这两封信分别送到百里街六十二号胡同和城防部后院。胡同那家侍卫叫赫连弘，城防部那家侍卫叫图门容。”

庚四就是两名随侍带刀侍卫里更高偏瘦的那个。她接过信的时候，郑谊看见她两只手的手背都是盘纵的网状可怖伤疤，应是有过严重的烫伤。

她的眼神幽深如暗井，望进去的人都会震惊于那种死寂般的平静，只有见惯死亡的人才会有这种连死神都会远离的眼神。

庚四前脚刚走，郡王又吩咐另一个留下来的侍卫：“甲六，去西三牌楼顺治门东街请尔笠尔大人。南大街五段张府请张悬镜张大人。”

郡王向身边唯一一人，也就是郑谊，解释道：“尔笠大人是东京都府尹，东京都内大小事都在她的管辖范围内。所以此事要叫她来一起商议。张悬镜大人是你父亲顶头上司，刑部侍郎，跟踪此案已有两年，最早也是张大人发现此案的关联性，呈报给皇上。皇上政务繁忙，没办法专门跟进此案，就让殿下来看顾着。”

其实郡王不解释，她也认识这两位。倒不是说她对官场形势有多了解，而是这两位大人，一位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明星，名声如雷贯耳，三岁小儿皆知。

另一位不仅是她父亲现在的顶头上司，还是她前世丈夫的外祖父，她难产死的那年，这位老外祖还在西域的西北边陲，正和进犯祖国边境的萨洛哈汗国打仗呢，实属是老当益壮，就是不知道最后打赢没有。

这位如雷贯耳的大人：尔笠大人，是全国第一个报名，也是第一个考上科举的儒汉出身的女子，她母父原是低贱商贾之辈，祖上没有几个会认字的。

传说尔笠大人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河东狮，不允许丈夫纳妾，名声不佳，但她做生意极有手腕，偌大的家业几乎是她一手谋划而成，尔笠大人的父亲性格软弱沉默寡言，但好在吃苦耐劳有自知之明，妻子聪慧便让妻子拿主意，主意定了他就只管做，从不叫苦，外人对他的讥讽他也只当没听到。

老两口只这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全当儿子教养，先皇解除汉人科考的禁锢之后，尔笠便向母父说自己想参与考试的打算，她母父便为她准备盘缠，亲自送她到京城，没想到一次即中。

由于是第一个报名的汉女，而且第一次就得了进士，先皇为示重视鼓励，直接把尔笠点为状元，并委以重用。《女状元》的戏，唱的就是尔笠大人的故事，也是老少皆宜的热门曲目。每逢新年开学和年末考察的日子，全国大大小小的戏院都在演这出戏。三年一次的科考之年，更是全年无间断地上演此戏。

尔笠大人至今也过了不惑之年，虽然与郑谊的祖父是同年的进士，但因为参考时年龄较小，所以比她祖父年轻许多。到现在她都尚未成过婚，虽然先皇和皇上都有过赐婚，但都被尔笠大人婉拒了。

理由就是“公务繁忙”，这也确实不是假话——全京城都知道，什么事最麻烦，最不好办，这事最后就一定会落到尔笠大人的头上。而且最后尔笠大人一定都会办妥，所有人都会满意的妥当。

她出身寒微，从九品芝麻官到东京都府尹，这一路全靠自己的超强能力走到现在。如果说郡王是皇上武将中的左膀，那尔笠大人就是文官里的右臂。

在民间尔笠大人的评价实属两极分化：在儒汉家庭里，她就是最反面的教材。郑谊每次去祖母家，都总能听到祖母对尔笠的刻薄评价和肆意贬低。而且还会警告家中的女儿，绝对不要有这样的心思和打算。

但是在旗人家庭，尤其是融合家庭的叙述中，她就是最励志的偶像，从无到有，全靠自己一个人打下一片天地，每个母父都会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她们时刻以尔笠大人作榜样。

张悬镜大人是刑部尚书，是朝中汉人文官中少有的会领兵打仗的将领。

张大人的外祖父是金门杨家枪的掌门人，只有个女儿，本以为杨家枪传到他这代就断绝了，但没想到女儿婚后不久女婿就因病去世，女儿便带着孩子回到娘家，张悬镜从此就成了外祖父眼中的杨家枪继承人，从小读书写字外，还要跟着苦练枪法。

考上文士后做了官，虽忙碌，但母亲和外祖父从小教授的枪法，他不敢懈怠练习，这已成为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习惯，一天不练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本来也没想着要拿着枪法去做什么，但当他在户部任职时，广西发生了造反的谋逆事件，当时他被上司安排押运粮草，从杭州一路押到桂林，尤其是进入广西地界，山多土匪多，遇到了好几波抢粮的盗贼，若不是他枪法厉害，早就成了这群亡命之徒的刀下亡魂了。

当时在广西平定谋反的将军是平西大元帅章牧大人，受章大人赏识，他不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