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可敦太后（1/2）

不一会儿，狱医和狱卒一起来了。因为犯人是男性，出于个人贞洁考虑，来的狱医和狱卒也都是男的。

大流士作为窝阔台的后裔，再怎么不讲究也算半个东古男人，更何况他日后基本也只能在京城生活，作为外来人，他可能不懂这边的习俗，但她们必须提前帮他考虑到，不然这事传出去，他以后就不好找妻主了。

刚才端来的热水也派上了用场，狱医指挥狱卒给大流士脱衣，给他擦拭身体。他身上伤口太多了，不能洗澡，只能这样暂时清洁一下。

这一切都是在帘子后面进行的。

张悬镜和尔笠此时也都做完笔帖，过来准备参与后面的问讯，大家都在耐心等狱医处理伤情。太子本来也想一起等着问讯，但是皇后娘娘的懿旨传到地牢，要把太子抓回宫里老实养伤。

太子身体不适，心情自然欠佳，想做的事做不了，忍不住骂自己宫的狗奴才嘴碎，敢偷偷传消息给他母后。但没办法，还是被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强行带走了。

因为之前过量服用了郑谊的定神散，所以这会儿药效还没过。狱卒们给大流士换了一身衣服，是郡王叫庚四去城里的成衣铺现买的，买的店里最贵最好的款式，虽然还没面见皇上，但本朝招安的诚意总得表示一下。

因为担心大流士汉语水平不足够表达所有信息，所以郡王让他自己选一个更喜欢的语言，波斯语或者萨洛哈语、瓦剌语之类的都可以。在场的几位都有学过，虽然说得不咋的，但是基本都能听懂。

大流士还挺上道的，释放善意，贴心地选了在场所有人都会的东古语。

为了防止大家多想，他还解释了一下：“他从小强令我们学东古语，怕我们忘记自己的来历，乐不思蜀。我们私下与他交谈也只能用东古语，但仅限于私下。”这个“他”自然指的是他爹，“我们”即他和他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

郡王请大流士讲一下自己从小的成长经历，她们若有疑问会打断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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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名叫耶律·德及，在他之前的祖辈曾祖辈，都在极北草原带着手下的人，过着游猎放牧的生活，有固定打劫的时候，他们掳走本地部落的女人，这些部落都很弱小，无法抵抗他们的侵略。

直到德及的父亲宏光，宏光的将士、女眷、奴仆，都被极北女王——斯基泰人的女王逐一抢走。他自己的脑袋也被割下来做成了酒杯，而且斯基泰还放话要把宏光的兄弟儿子的脑袋全部做成酒器，赏给自己的孩子。

德及闻之，带着剩余的人仓皇逃窜，最后停留在波斯。

因为波斯与斯基泰是世仇，历代斯基泰女王的御用酒杯，都是用波斯王或者波斯王子的头颅制成。所以当德及到波斯的时候，是作为幸存的英雄被迎接的。因为斯基泰人的屠刀下从不留活口，所以能有一个波斯士兵能从斯基泰人的领地回到波斯，都算是英雄。

波斯王居鲁士把皇后的妹妹嫁给他，十五年时间，生下四个女儿，两个儿子。我排第五，三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当然，德及还有其他的妻子，也有其他的儿子。

波斯男人可以娶五个妻子，德及来波斯之前就有一个妻子，我母亲是她第二个妻子，之后波斯王又送给他两个妻子，德及自己又再娶了一个。总之他很快就有了五个妻子，我母亲生了六个孩子，在五个妻子中算是生的少的。

十年前的一个夜里，母亲把我们几个孩子叫醒，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外祖父在她身边，冷酷得像一堵墙。

母亲把自己的体己，分别缝在在几个布袋子里，让我们藏在贴身的衣物里，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当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到可能会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不一会儿，德及的大将就来到母亲的房外，说要带我们走。母亲让大将搬走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金银珠宝，这是母亲为姐姐们准备的嫁妆，本来以为过两年就能用上，现在看来是不知未来如何了。

我那时七岁，大姐十五岁，二姐十三岁，她俩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三姐十岁，还要过几年才轮得到她。所以母亲还没来得及准备。

其实德及和母亲承诺过，会把几个姐姐嫁给好人家。但是他说的话一贯都不可信，果然，我们离开波斯后，中途在喀山国落脚，喀山国王送给德及五十匹马，德及则把我大姐作为回礼，送给了喀山国王。喀山国王那时已经快七十岁，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而喀山的习俗是夫死妇随。

很快我们离开了喀山，来到和中国毗邻的萨洛哈汗国。萨洛哈汗国虽然没有波斯帝国国力强盛，但比起喀山王国大许多，也是中亚大国之一。最重要的是，萨洛哈的可汗一直垂涎中国西域的领地，所以德及的到来算是一拍即合。

德及允诺，如果萨洛哈王能助他一臂之力，他就把西域送给可汗。

听到这里，尔笠忍不住吐槽：“我还允诺把郡王的府邸送给他呢。”根本不是自己的东西，还能作为未竟的承诺赠与他人。

郡王笑着打趣道：“这你就不懂了，一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