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有什么办法（1/2）

老板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他那矮小的身体又缩短了一些，就像刚从下水道里冒出头来的老鼠，缩头缩脑，鬼鬼祟祟。

街道上的风越吹越猛烈，裹挟着灰尘和白色垃圾从南吹到北。

不久零星的雨点落下，刚落到水泥地面，就被白日的余热蒸干，但雨是不认输的，比庙会人群还密集的雨滴争先恐后地落向地面，占领地面，形成一条条细流，然后在两侧汇聚成更大的洪流，经井盖篦子突突地流向比夜色更幽深的地下管道。

“老板，我们明天去上杭村，你能当向导吗？”陈不凡把视线从门外的雨中转回屋内，看着老板说道。

“我？”老板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行，我还要照顾店面。”

“不会亏待你，给钱的。”

“给钱也不去。”老板小声嘀咕，“不能为了钱丢了性命，万一被邪祟附体，那就完了。”他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陈不凡听到了。

陈不凡皱起眉：“那去往上杭村的路顺吗？如果顺的话我们可以自己去。”

“路倒是顺，都是条石铺砌的山岭路，不过岔路比较多，容易迷路。”老板沉思了一会，说道，“你等会。”他起身走进麻将室，麻将室里传来老板和摘菜女人的谈话声，说的是陈不凡听不懂的方言。

过了一会，谈话声停止，老板从麻将室出来，他用手支撑着桌子爬上长凳，说道：“问好了，有人带你们过去，不过要200块的带路钱，你们觉得行吗？”

200块？陈不凡寻思有点贵，秦子衿说道：“可以。”

一切谈妥，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老板趁热打铁，说道：“雨这么大，你们要是没定住的地方，可以住我这里。”

陈不凡和秦子衿同意了。

老板嘻嘻笑：“这就对了，我跟你们说，我这虽然小，但比村口同福客栈可卫生安全多了，同福客栈是个寡妇开的，还带一个小孩，几个员工也是神经兮兮的，不是用手指点你，就是用掌拍你，算账的天天说‘子曾经曰过’，你说是不是有病，这都什么年代了，嘴里还整这些上古词汇，我看他还是务实点好，务实点说不定天天拍掌的姑娘就嫁给他了。”

“原来你们镇上有住宿的地方啊。”

老板自知失言，连忙说道：“我这便宜，我这干净，他们的床单都被客人睡黏糊了，才拿出来洗一次。”

老板说的有点恶心，秦子衿拉着陈不凡的手说道：“要不我们就睡这里吧。”

没办法，又被老板血赚200块。

当陈不凡和秦子衿来到二楼，才知道老板说的小到底是怎么回事。昏暗的走道连接四个房间，其中两间房间的房门开着，里面摆着圆桌，窗户用报纸钉住，从门把手上的铁锈可以看出，这两间包厢长时间没有用过。

老板引导陈不凡和秦子衿来到左侧末间，打开房门，房间不大，大约十来平米，一张木头床和一个摆着大屁股电视的电视柜，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家具。墙面和倾斜的天花都刷成白色，天花和墙面交界处有古罗马样式的线脚，繁复的线脚在陈设简陋的房间中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个裸体的女人背一个名贵的包包走在大街上，既不美也不丑，但不在思想的预料中。

老板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沉闷的雨声变得清晰起来，潮湿的空气涌入房间，和房中刺鼻的石灰气味相融合，结成新的颗粒，轻的被吹散，重的落到了地面上、床上，还有三个人的头发上。

陈不凡环视一圈，问道：“没有卫生间吗？”

“有有有，在楼梯间旁边。”

三人来到卫生间，只有一个洗手盆和一个蹲位。

“没有淋浴间？”

老板挠挠头：“呵呵，这个没有，你要是需要，我给你们烧点热水，用毛巾抹一抹身子，一样的，一样的。”

这能一样吗？陈不凡无力吐槽，打发老板走人，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品，笑道：“还好事先有准备，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你先去吧。”看着陈不凡走出房门，秦子衿若有所思，接着露出笑容，她坐在床沿，荡起两条腿。他们都没有商量，甚至没有意思到孤男寡女的情形，自然而然地定了一间房间，虽然这里只有一间房，另外一间老板自己住，但秦子衿头脑里闪过的是“夫妻”两个字，在爱与幻想中，这两个字被赋予了梦一样的美好。

当陈不凡洗漱完毕回来，他看到秦子衿一直面带微笑，眼里闪着光。

“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开心？”陈不凡问道。

秦子衿不说，她的开心一直延续到睡梦中，因为她睡觉的时候都带着笑。

午夜时分，雨好像小了一些，秦子衿抱着陈不凡睡熟，发出细细的呼吸声。突然，隔壁传来脚步声。

“你小声点，隔壁有人睡觉。”老板说道。

“是明天去上杭村的两个年轻人吗？”陈不凡听出是那个出去摘菜，穿红拖鞋、瘦高挑的女人。

“嗯，是他们。”

“他们住这里你收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