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四条人命（1/2）

“治不好的！”

王医生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全身激动：“这条红色的圆圈，会从手臂往上移动，一直移动到腋下。你以为它会停止？不会！它还要继续往上。像条小蚯蚓一样，要人命地往上爬。”

他向前一步，想撕开秦子衿的裤子，被陈不凡杀人的眼神喝退。

但他还要说，他像个变态的多动症患者一样，在空中挥舞手臂：“不信你看她腿上，有一模一样的血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鲜红。嘿嘿嘿，当四肢的血环，在脖子处汇合，她的下半身会全部变成白色。当血环爬到她的脸上，慢慢的爬啊爬啊，到那时，脸也和身子一样，雪白雪白的，像一根大白萝卜，红萝卜变成白萝卜……”

他的眼镜已经被陈不凡一掌击飞，不知去向，陈不凡看着陷入癫狂的王医生，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不到一点眼白。

“你猜那时候会怎么样，”他拉着陈不凡，不放过他，“到那时她就死了，但她的皮肤还是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哈哈哈。你见过这样的尸体吗？我是没见过，我告诉你……”

“王医生？你冷静点。”为首的警察发现王医生精神崩溃，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忙叫同事将他扶到屋檐的台阶上。他对陈不凡说道：

“王医生昨晚就到了这里，四条命，整整一夜，他没能救回来。”他的表情古板，语气生硬，很不情愿地解释着，如果这算作解释的话。

陈不凡远远看到祠堂中的四张白布，走了过去。细眼的女警想要制止他，但被为首的警察摇头止住。

他掀开第一张白布，是一个成年男性。掀开第二张，是一个小男性。第三张，第四张，他依次掀开。

这显然是一家人，同一时间死去，如今静静地躺在祠堂的冰冷的地板上，也许几天前，他们还经过这座年久失修的祠堂，朝里望了望，看一只老鼠从广场溜过，躲进这黑洞洞的地方。

陈不凡观察死者的状态。正如医生所说的那样，所有人的皮肤都是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一丝黑色素的残留。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微微的笑容，像溺水而亡的死者。他们的皮肤细腻，像瓷器一般白，陈不凡用手指轻轻按下死者的脸部，皮肤像果冻一样立刻恢复原样。

从各方面看，都不是正常死亡。

“四肢、肛门、口腔，还有胃部食物残渣都检查过了，初步判断，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王医生的声音突然在陈不凡的后面响起。

陈不凡看着他脸色苍白，精神刺激几乎带走了他所有的力量。

“从发病到死亡，一共多长时间？”陈不凡问道。

“最快的12个小时，最慢不会超过一天的。”王医生有气无力地说道。

陈不凡和王医生一问一答，突然，他感到怀中的秦子衿动了一下。秦子衿睁开了眼睛，默默地盯着陈不凡，说道：“我都听到了。”

“别担心，我能治好你，你忘了，我是全球第一医霸。”他宠溺地抚摸着秦子衿的脸颊。

秦子衿摇摇头，她是那么虚弱。“我不要待在这儿，这么多人看着，我不喜欢。”

“好，那我们离开这儿。”

陈不凡在角落里找到鬼头鬼脑的小女孩，提起她的脖颈，一把把她拉出人群。

“去你家。”陈不凡不容置疑地说道。

“你对她好点，不要把她吓坏了。”秦子衿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她的睫毛颤动，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最后放弃了。她靠在陈不凡胸口，露出微笑，死亡并没有吓退她。

陈不凡刚要跨出大门，便被细眼女警拦住：

“你不能带她走，”她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们需要她留下来配合调查。”

“配合你妈，滚！”陈不凡毫不犹豫，一脚踢开她。

他刚走几步，听到背后有枪械上膛的声音。

“你这是袭警，我命令你立刻停下。”

陈不凡没转身，继续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最后警告你一次，立刻停下，不然后果自负！”

一步，两步，陈不凡脚步稳健，没有一丝一毫停下的迹象。

“柳丽，你想干什么？！”就在薄唇细眼的女警失去理智的时候，为首的警察一把夺过她的手枪，“你怎么可以随便拔枪？！”

“队长，我，你看我的手臂，”她展示手上的伤痕，刚刚陈不凡一脚将她踹飞，手臂与地面摩擦产生的伤口，鲜血在往外冒。“他就是个暴力分子。”

“暴力分子？”队长看着消失在雨幕中的陈不凡，心里想着柳丽拔枪时候的情形，直觉告诉他，柳丽开枪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会没命，包括他自己。

那是一头野兽。

他摸摸被衣领遮住的伤疤，那是一处枪伤，不止如此，在警服覆盖的地方，还有无数伤疤。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那是在丛林生死中培养出来的直觉，这些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据。

队长转动手中的手枪，像牌场的牌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