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字识人（1/2）

内官已被一个红衣女子按下，莽汉看形势不对，退身到马车旁，用仅剩的手抽出长刀抵挡。

灰铜色衣袍的男子正是高她两级的刑狱司司察赵桉，红衣女子她没见过。

莽汉即便此刻重伤，依旧保持着灵敏，这极好的身体素质确实令人惊叹。

但赵桉却也不差，挥刀的动作带着凌厉的残影，压得莽汉节节败退，丧失了所有的逃生之路。

大致是知道自己此战必败，莽汉也有了拼死一搏的想法，然而还不等他起势，赵桉便飞身上前，快得沈苡只看到赵桉翻飞的衣角，随即莽汉就躺在一片殷红之中。

四周又归于平静，沈苡赶忙上前，拱手：“多谢司察大人救命之恩。”

赵桉瞥了她一眼，朝后面追上来的衙差们吩咐：“把周围仔细搜搜，不可有一丝遗漏。”

“是！”

等衙差们四散开，红衣女子将内官交给衙差，走向血泊中的莽汉，仔细翻看后，啧啧直摇头。

“师兄，这可是重要证人，你弄得半死不活的，如何审问？”

赵桉将刀还给衙差，语气不甚在意：“我知道你有法子。”

红衣女子拱手，白眼一记：“谢谢你信任我……忘了与你介绍，小娘子幸会，我叫赵婵。”

“婵娘子好，我是……”

赵桉挥手打断她，嘴角带着笑，但总让她觉得是嘲笑：“沈监事不必介绍，满淮京只怕是无人不晓，说说吧，如何到这儿的？”

都跟来了，不知她如何到这儿的，简直是明知故问。

但想着赵桉在朝上一直是一股清流，皇后又十分看重，得罪他并无好处，便一五一十告知。

“嗯，倒是无差，夜已深，我派人送沈监事回去。”

三日后，刑狱司清浊堂

堂内陈列了好几个书架，上面堆满书卷，赵桉的书桌侧边是一扇窗，光线极好。此刻他正皱眉看着眼前的几张纸，纸质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师兄，沈少卿来了。”

赵桉放下手里的纸，抬手揉着眉心：“你去看了莽汉的伤势没？他暂时还不能死 。”

赵婵撇嘴，似乎不情愿自己又被支走：“让你喝酒，痛死你！”

直到赵婵走出去，赵桉都没言语，沈苡伸长脖子看赵桉桌上的东西，终于认出那纸张正是当时文考时会用到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蜜酒，初尝者宜饱腹而饮，否则三两杯醉而不醒。”

沈苡猛地一怔，讪笑道：“昨日大人过于严肃，卑职一时心慌忘说了，还请大人宽宥。”

昨日，赵桉就她强势入刑狱司不满，来府上兴师问罪，她便借口想助赵桉正刑狱之风，还费了点口舌，把他灌醉了。

“这么说，是赵某的不是？”

“哪里，是卑职鼠胆没出息，让大人难受了。大人晌午过后，我给大人烧水拧帕子热敷额头会好些。”

赵桉看着她，大致是不习惯沈苡这副阿谀的嘴脸，神色不怎么好。

“大人，卑职想帮大人查绑架一案。”

赵桉哼笑一声，从一侧拿了一卷书，缓缓翻开：“涉案者不可参与案件，这宗案子更适合沈少卿。”

沈苡走上前接住赵桉手里的卷宗，卷上记载的是一个农妇丢失了三只鸡，可根据卷宗记载就是黄鼠狼做的，这样的案子也要查，分明就是打发她。

“大人，这、这哪里叫案子？”

“沈少卿不是说想随赵某正刑狱之风么？怎么还要嫌弃案子好坏呢？看来沈少卿不适合我刑狱司啊，不如早些离开，对大家都好 。”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沈苡咬咬牙，憋出一抹笑容：“大人这是在看文考的答卷吧……大人别这样看着我，卑职不才，刚好对纸质、笔迹、墨汁有涉猎，只要看过的都会认出，不如让卑职替大人瞧瞧？”

她说完这话时，已经站在赵桉桌前，自顾自拿了一张答卷。

“笔触过细，缺乏筋骨，字如其人，此人只怕是无名之辈……这好像不是答卷吧，纸质略粗糙，但产地还是淮京。”

“如何得出？”

看赵桉终于忍不住发问，沈苡抬眸，狡黠一笑：“西南的纸灰白松软，棉性大；南方的纸牢而不厚，适合裱字画；而淮京的纸有细腻的、也有黄而不易坏的。答卷的纸则是麻沙纸，讲究韧性，这几张则是最便宜的纸，是公门中常用于草拟、试算的。”

赵桉拿起来一一对比，确实没错。

“答卷这几个，一看就是不爱读书的，要么潦草，要么无力，可惜了这么好的墨哟！”沈苡摇头晃脑感叹，即便是她这样不差钱的商贾之家，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墨。

“那这些呢？”赵桉的语气柔和了许多，显然是这些字啊、纸啊让他头疼了很久。

她忍住被人请教的得意，漫不经心道：“至少是在书海里泡了十年以上，还有些是左手写的字，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