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唱戏去（1/2）

她就这样挣扎着，被扭送到蹲在墙角的捉刀们面前，还被无情地提起来抛了一下，扔在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屁股蹲儿疼。

报复，这绝对是赵桉徇私报复！

捉刀们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她也只好忍着不爽哀嚎：“我惹着谁了这是，正替人写信呢就被抓来了，那可是我的老主顾啊，我就指着她生活哪！”

“闭嘴！刑狱司禁止喧哗！”

她做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不！我凭什么闭嘴！我就替人写个信，我犯什么王法了，凭什么抓我！”

“闭嘴！”

“我不！”

“小样儿，我还收拾不了你了！”王五提着沈苡的衣领，把她拽到角落里，拳头挥得又狠又重，打得整个院子就听见沈苡的哀嚎和拳拳到肉的响声。

吓得墙边的书生们个个胆战心惊，股颤肉跳。

不一会儿，沈苡又被提出来，丢回书生中，众人纷纷悄悄侧目打量，沈苡被揍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没有王法……衙差、衙差随意打人……”她有气无力地哀嚎，舌头似乎也肿了，说话都不利索。

“兄台，别嚎了，再嚎只会打得更惨。”终于有人忍不住悄声劝道。

衙差们也很识趣地离开，就留他们在院子里。

沈苡也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我能不嚎吗……嘶……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眼睛不好，我不回去得饿死。”

“谁不是呢？谁叫我们是穷酸书生，任谁都要踩上一脚，唉！”一个年长一点的像是被戳中挂念的事，无奈叹息。

“可我们也不能平白被人踩啊！”

“能有什么法子？”另一个稍稍年轻，还有几分俊俏的书生也一副哀怨。

“我有门路，可以赚钱，诸位出去后可与我联系。”

“可别了吧，就干了一件，都够你后半辈子提心吊胆了，哪还敢再干一件？”

沈苡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微微立起身子：“你们是为何进来的？莫非……也是为了那事？”

她还故意压低声音，谨慎万分，仿佛真干过，真怕被偷听到一样。

“平日里我们也都没做过什么坏事，除了这事，也想不到其他了。”

“可我明明记得，那人承诺我，这事不会有问题，不会有人发现的。”

年长的那一位忍不住嘲笑沈苡的年轻：“承诺？承诺抵几个钱，一句话而已，当真吃亏的是你。这世上最不可信的恐怕就是承诺了。”

“您既如此看透，当初为何还要接下这种差事？”

年长者自嘲：“还能为何，自然是钱。养媳妇要钱，父母看病要钱，最后钱到手了，媳妇买酒回家的路上被马踢死了，父亲不想拖累我，跳河死了，我要这些钱有何用……”

“我也晓得读书人要风骨，可没有钱哪来的风骨，饿死家人撑起来的风骨吗？”说着那位有点俊俏的书生也忍不住哭起来。

沈苡坐在一堆哭泣的男人之中，如芒刺背，只是被发现捉刀而已，酌情可放宽处罚，哭什么。

“那就招了吧，坦白可从宽处置。”沈苡大着舌头，平淡丢出一句话。

“我本来也没想瞒着，我一直等着这天，就算是死也是死个痛快。”年长者站起来，朝着方才衙差消失的地方高声喊叫，“大人，我招了！”

沈苡挑眉，意料之喜？搞得她都不晓得该不该把这出戏唱下去了。

年长的书生跟随他们去了别的地方，其余的书生却毫无动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个个的肚子都开始打鸣，甚至此起彼伏，活像一群田野间的蛙。

片刻后，年长的书生出来了，手里拿了一碗好饭菜，衙差拍拍他边走边说带他去休息，饭菜香随着他们走过的路线，准确飘进鼻腔。

沈苡观察所有人的神色，俊俏的书生已经开始动摇，她觉得是时候可以再添一把火。

“我也要招了，但是我要那个打我的衙差给我道歉，否则我就不招了！”

王五走了过来，冷哼两声：“这么说，你也是做过的，是么？”

沈苡一副不置可否的高傲模样，站的姿势那叫一个高风亮节，就这幅样子，自然是要讨打的，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讨打。

果然又是同样的程序，不过不同的是，沈苡最后是毫无生机地被拖出来。

“诸位可要想清楚了，眼前只有这么两条路可选，若是选错了，下场和此人一样。”

众人看向沈苡，她双目圆瞪，分不清是哪里流出来的血，糊了满脸，衣服上都是血迹，越看越像立马就要爬起来索命的怨鬼。

果然效果甚好，书生们终于畏畏缩缩招了实情。

等院子里空了，沈苡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大跨步往清浊堂走。

迎面便是赵婵竖着大拇指、赞赏不已的神情：“沈少卿，我此刻觉得你待在刑狱司可惜了，合该去戏班子，哪里的戏子都没你唱得这般好！”

沈苡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