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瞧这锅它黑不黑（1/2）

午饭过后，沈苡终于在刑狱司等来了消息。

丫鬟们外出打听，听说贾府的一个婆子时常会到嘉肴楼，给主君打包饭菜，另一个小厮时常到春香苑请花魁到府上唱曲，于是两人分头请二人喝酒，套出管家的长相。

贾正倒是贾府的例外，三十岁出头，个头高，瘦而精干。除了贾府的主子，就是他最大，家里的仆人都受他管制，处理起犯错的人手法狠厉，深受贾直历重视。

“他两颊无肉，眉头常蹙，不苟言笑。”

“那婆子说，贾正那双眼睛如鹰眼般，锐利且骇人，在他面前他们总是不敢有任何隐瞒。”

沈苡坐在清浊堂内的茶几旁，听完描述后，拿着赵桉的笔在纸上勾勒，三两笔一个鲜活的人脸跃然纸上。

“对了，小娘子，贾正上唇有道疤，说是有次见他对着主君笑，只见下巴动，不见上唇动，笑得骇人。”

沈苡又拿了一张纸，重新画了一遍，这一次比上次更细腻，恍若贾正站在眼前一般。

赵婵在一侧看得睁大眼睛，见沈苡放下笔，立马拿起来端详，啧啧称奇。

“上次追一个杀人放火者，画师的画和本人一点也不像，害得大伙儿耽误了好久的时间。师兄你看！”

赵桉接过，确实很好，虽然只是线条勾勒，却有彩画的效果。

“多画几张，让吕四安排派人下去寻。”

沈苡看赵桉难得露出几分欣赏，忍不住扬起嘴角，看来留在刑狱司指日可待，等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她会引着他查母亲的案子。

赵桉端详着画，扫了一眼画画的沈苡，那眼神似乎有惜才之意。

“大人，贾正在万民村， 王五已去打探了。”

“万民村不是皇后在与达辽氏合谈时，建来安置流民的吗？”

皇后当时刚掌权有诸多质疑，但后来一系列有序措施，成功让天下放心。虽然也有诸如贾直历一类的人，持续性不满，但百姓是感激皇后的，尤其在万民村这件事上。

“此处人多，且道路复杂，是个藏身的好去处。”赵桉笑着点头，似乎很感兴趣。

没过一会儿，王五也回来：“大人，卑职查到，贾正雇了许多打手，若是直接抓捕，必然免不了恶战。”

赵桉又走进书架间找出一张地图，让王五指出位置，了解位置后，赵桉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急，引蛇出洞就好。”

万民村内，一堆衙差手拿画像，遇到人就问，原本一片祥和，忽然增添了几分恐慌的气息，甚至引来村民议论纷纷。

“大人，那几个打手确实更警觉了，之前还会有人离开去买饭食，如今都是叫人送来。”

赵桉几人通过赵婵的手变了些样子，正坐在一个茶摊上喝茶，王五飘过时留下一句话。

“郎君，他不出来了如何做？”

沈苡喊郎君时，赵桉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便见赵桉笑了笑，没有回答。

后来沈苡终于知道赵桉为什么神秘一笑了，因为接下来贾正的院子里不再消停。

有时是一只燃着火的纸鸢飘进院子，有时是一个挂着一小块油布的孔明灯，甚至还有下了迷药的饭菜，不过赵桉早就看准那是打手吃的。

“大人，不知何人掀了贾正的屋顶，他似乎有动作了。”

“何人擅自行动？”赵桉显然也在意料之外。

“卑职问过，大人的计划尚未实行。”

他们已经在这里耗了好几日，总算是有个结果，晌午过后赵桉就带着所有人去了村外。

他们埋伏在路边，日头已近黄昏，也无人出现。直到几个衙差找到赵桉，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赵桉嘴角扬起，下一刻路上就出现了一辆牛车，没隔多远有一辆马车。

打手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感受到了周围的奇怪氛围，但他们没有停下，而是朝后面比了一个手势，牛车和马车都跑得更快。

紧接着地上突然弹出一根绊马绳，可他们并没有慌乱，左侧的打手拔出长刀利落砍下，可刀却被反弹了一下，绊马绳并没有断。牛车被迫停下，马车来不及停下，整个车厢飞起，车顶被掀开，两个打手带着贾正飞出。

衙差一拥而上，虽然打手数量更少，但却能一个挡三，势力极强。

赵桉不知何时带了自己的佩剑，正酣战，连赵婵也没闲着，只有沈苡不会武功，躲在一边看闲，不知自己该干什么。

要不她离开吧，反正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正在此时她注意到赵桉几次想冲破围困，刚迈开一步又再度被围上，而他要去的是两个打手护着贾正逃跑的方向。她迈了几步，一个打手忽然被打到她的面前，嘴里血沫翻飞，染了她的衣角，在她眼下断了气。

犹豫片刻，她慌忙掰开打手的手指，拿出刀，可刀本来就重，加上手腕有伤，还没提起就“铛”的一下砍进土里，她咬着牙双手握住，用力举起朝贾正方向冲去，嘴里大喊：